他發現,他的理想只有一個。
正是面前這個人。
“不是。”梁也抱緊他,告訴他,“不是假的。”
“那什麼是真的?”楊今執拗地質詢他,“你喝酒是真的,你遇到事兒了不告訴我是真的,你假裝自己過得很好是真的……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不能和你分擔嗎?”
又軸了,又倔了。
梁也心痛又無奈。
前幾天,他走投無路,最終還是答應了禿頭老闆把店盤下來的交易,一直被監察大隊封著,分毫不入,也不是辦法。
有錢有勢真他媽好啊,禿頭老闆舉著大哥大,三兩句話就把他的店給救活了。梁也覺得自己跑遍哈爾濱找關係,喝的那麼多酒,送的那麼多煙,就他媽跟笑話一樣。
封條扯了,裡屋的小影院又運轉起來,錢又叮呤咣啷地進了口袋——只不過變成了禿頭老闆的口袋。
原本這個店也不全是他的,上邊有投資,照理說他不能不經投資人同意隨意出賣。這下好了,投資人知道了,要他還錢,拿出合同來說他違約,要他把這個鋪面買下來,還要他賠償分紅。
梁也去找禿頭,禿頭說,那是你之前的事兒,跟我有啥關係啊?你不應該自己處理好嗎?門口的紅油漆多難看啊,影響生意,你趕緊解決了,不然我不要這店了,讓監察大隊再把你店封了。
梁也氣不打一處來,他覺得道理好像不是這樣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況且道理在錢權之下都是虛妄,梁也只好再次逡巡於酒桌,找關係,籌錢。
所以楊今的那些問題要從何答起。
從楊今來自一個那麼富有的家庭,而他如此貧窮,從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越不過貧富這道天塹說起。他連自己的店都救不活,又談何把楊今從他的家庭裡拯救出來。
楊今在他懷裡掙扎,“……你放開我!”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梁也用力壓制住他的掙扎,語氣卻放得溫柔,“我答應你不再喝了,好不好?”
許是知道自己在力量上不是他的對手,楊今乾脆自暴自棄地倒在梁也懷裡,小聲控訴道:“你是騙子,我不想再理你,不想再相信你了。”
梁也抱緊他,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楊今已經在之前的人生中遭受了太多痛苦,來自家庭,來自同輩的霸凌,來自他本沒有錯的性向。梁也又如何忍心讓楊今憂愁他的憂愁。
剛說不再理他,下一秒楊今又抬起頭,對他說:“你缺錢對不對?我把錢給你帶來了。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拿,你就當作是借我的,以後再還我。”
怎麼可能拿他的錢。梁也就算是再窮,也不做這種沒骨氣的事兒。
楊今蹙眉,逼迫他:“你不拿,我就生氣,我就……我就再也不和你來往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委屈:“說不定你也不在意,你討厭我的錢,有事兒還不告訴我,說什麼賺錢之後再在一起都是騙人的……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
說完眼尾就紅了,暈染到那顆小痣,梁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