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刮來一股風,蠟燭晃晃欲滅。
陸衡悶著點兒哭腔:“爸媽,你們先別吹,話沒說完。”
那蠟燭都沒火了,陳自原拿出打火機剛要點,陸衡話音落下,火又燃了起來。
陳自原柔聲說:“聽得見我們說話。”
陸衡百感交集,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自原摸摸他的頭髮:“我來吧。”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第一次見家長,沒經驗。
陳自原捏起白酒杯,開口道:“叔叔阿姨,我說什麼好像都不實在,讓你們覺得我花裡胡哨的不靠譜……都在酒裡了。”
說罷,他跟墓前的酒杯碰了一下。
叮一聲,特清脆。
而後一飲而盡。
一共三杯,誠意、決心,還有關於對陸衡未來的承諾,全在裡面了。
陸衡笑著看他,覺得原哥世界第一有魅力。
“滿意嗎?”陸衡對著墓碑問:“滿意就吹蠟燭吧。”
下一秒,那蠟燭真就滅了。
陳自原的唯物主義再次受到挑戰。
但他高興,特別高興。
陸衡牽起陳自原的手:“原哥。”
陳自原都快心悸了。
陸衡親吻他的手背:“他們對你特別滿意。”
從墓園出來後,陳自原要去機場了,捨不得分開。他抱著球球,另一手牽著陸衡,小早在前面踩著水坑走。
沒有哪一次從裡面出來能快樂成這樣。
好像過去的真的都過去了。
小早似乎看見了什麼,興奮地轉身招手:“球球,有隻貓!剛出生的小貓,好可愛!”
球球使勁蹬腿:“我要看我要看!”
陳自原把他放下。
“我先送你們回酒店,再去機場。”陳自原捋著陸衡的頭髮,到髮梢那兒勾了下指尖:“小穗,挺累吧?回去先睡一覺,然後玩兒幾天,我在家等你們回來。”
“不要,”陸衡說:“我們都回酒店,你先不走,要你拖行李呢。”
陳自原愣了一下,沒明白意思:“什麼?”
“原哥。”陸衡踮起腳吻他,吻得好深刻。
陳自原覺得陸衡愛慘自己了。
他自己也是。
“不能讓你獨守空房,”陸衡笑著說:“一起回去的地方才是家。”
雨停,太陽出來了,照射進陳自原的眼睛裡,他看見閃閃發光的陸衡。
一切美妙,光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