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馨看到鄭明傑從外面拿進來一個籮筐,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他的大腦一瞬間開啟了小黑洞,沒想到啊!這個勃拜還是比我想的富裕,也對在邊關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額外收入,給我這麼多,我這不就是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了嗎?以後有什麼好處都叫上勃承恩了。想我年輕時候被那個萬惡的張居正評價為“戔戔小材,刻而且暴,不堪大用。”導致我再也機會往上爬,再也沒有機會受到皇帝的恩寵,再也沒有機會擁有“瓜子”。張居正,老子現在在邊關都收到“瓜子”了,我比你更偉大,我看你才是“戔戔小材,刻而且暴,貪得無厭,不堪大用”。
鄭明傑拿掉蘿筐上的粗布,黨馨霎時間被氣的七竅流血。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我的瓜子呢?瓜子呢?”黨馨不顧讀書人的體統怒吼起來。
這幾聲怒吼,把這些丘八屬實嚇了一跳。張維忠不斷的使眼神給鄭明傑讓他跪下。鄭明傑接著這個臺階就跪下。
“大人,不是你要的木瓜籽嗎?”張維忠小心翼翼的問。
“我要的是金瓜子金瓜子!”黨馨大步流星的走到籮筐前,這一腳他用吃奶的勁把籮筐給踢翻,木瓜籽如同暴雨般急速落在鄭明傑的頭上臉上身體上。黨馨蹲了下來,臉部極度的扭曲看著鄭明傑說,“你是不是故意戲耍我?你們這些地頭蛇一向看不起朝廷派來巡撫,認為我們不懂軍事,就你們比誰都懂是吧?是吧!”
鄭明傑嚇得直磕頭口中不斷說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黨馨頭轉到張維忠這邊凝視著他和他身後的夜不收,對著門外的護衛扯著嗓子喊道:“滾進來……滾進來……把張維忠身後的人拖出去打死!打死!!!”
這些護衛穿著明盔明甲,手持大斧疾步走進來,身上的甲片在疾步中叮噹作響。
夜不收看到這些人要殺他,嚇得渾身顫抖不止。當護衛拽著胳膊拉他出去時,他才如黃粱一夢般猝然甦醒,大叫:“總兵老爺救我!總兵老爺救我……總兵老爺救我一命啊……”
聲音愈來愈遠。
“張維忠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心向這些武夫,不肯和我站在一邊。很正常我知道這是你天性使然,但你要知道,我大明王朝是以文御武,東華門外唱名賜第後者方成為好男兒!!!”黨馨的聲音鏗鏘有力,但這些在張維忠的耳朵裡卻成為了責罵他的聲音。
“撫臺老爺我……”張維忠剛想解釋,突然夜不收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巡撫府,每打一次,他就叫一下,打到30棍以後,聲音愈來愈小,直到屋子裡的人聽不見。
張維忠的腿忍不住開始發抖,他說話的聲音也開始發顫,“老爺,你是知道小的,小的斷不可能站在這些臭丘八一邊,我絕不是天性使然。我之所以幫助勃拜,是因為這些底層的軍戶已經被逼的沒有活路了,再逼下去有可能會發動譁變,我絕對不可能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絕對不可能!”
說完張維忠跪倒在地,不敢抬頭看向黨馨。
“還在這欺騙我啊?你以為你可以整我一次,還可以整我第二次嗎?不可能的!!!”黨馨大喊大叫起來。
門外的侍衛看到黨馨這個樣子,嚇得不敢動彈。
“打死了嗎?”
“報告撫臺老爺已經打死。”
“把他拉到監獄裡去,告訴石繼芳,他濫殺百姓秋後問斬!!!還有這些軍戶的冬衣布匹草……草價銀也不要發了!軍戶冒響響銀遲遲不還就從這裡面扣除!”
鄭明傑聽到這個話,抬起頭來,滿臉恐懼的看向嚇得如同打樁機一樣抖動的張維忠。
月明星稀,明月如同盤子一般掛在天上,自由自在的把銀光散落一地。
酒肆裡罕見的點燃了許多蠟燭,這在往常那是不可能點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