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回龍鄉可是去了一千二百餘人,相比之下這個鄉的人自私之心可見一斑。如果對面的山賊有上千之眾,範睿宸還能同情他們,可是這邊的鄉勇隊都有數百人,竟讓兩百山賊霸凌了長達半年之久。
“你們的鄉勇隊長呢?”範睿宸問道。下面那些人四下一看,竟沒有找到鄉勇隊長。不光他不在,鄉勇隊其他成員,乃至他們的親人都一個不在。嗯?他竟不在嗎?範睿宸不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是不是每次那些山賊前來的時候,這些鄉勇隊的人都不在?”範睿宸再次問道,那些鄉民紛紛搖了搖頭。自從上次鄉勇隊長鄭小滿告訴大家他已經跟山賊談判好每月只有初七山賊才會下山之後,每逢初七,大家都會藏在家裡閉門不出,只是在門前放好些許銀兩,生怕那些山賊殺心大起。
聽到這裡,範睿宸似乎有些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話,那個鄉勇隊長早已與這些山賊沆瀣一氣了。
其實剛才王謙跟那些山賊交手的時候範睿宸旁觀就感覺不對,這些山賊都不是王謙一合之敵,如果是真正的刀口舔血的山賊,怎麼可能幾十人對一個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青年束手無策呢?
所料不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那個鄭小滿也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也不剿滅他們,反倒是為虎作倀,藉著他們的手來欺壓鄉里,所以才在山賊前來收錢的時候將鄉勇隊以及家人們都帶走,就怕有不長眼的山賊誤傷了他們。
想到這裡,範睿宸不經意地一笑,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誰也沒想到本應是護衛一方太平的鄉勇隊會想著法的跟著山賊魚肉百姓。王謙看他表情,聯想到這些事,也有些明白了,只是不同於範睿宸的雲淡風輕,他面色鐵青。
平日裡他最恨這些魚肉鄉里的人,十幾年的學習,儒家思想早已深深刻入了他的骨子裡,對於鄭小滿這種人,他只欲除之而後快。範睿宸見王謙這個樣子,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大明這個太子,太過於正直了。這種人,做個一方父母官,絕對是一方百姓之福。可是如果作為皇帝,他這種性格早晚會吃大虧。
要知道朝堂之中,權臣與奸臣要遠多於兩袖清風的忠臣。而他這般嫉惡如仇,又喜怒形於色,遲早非吃大虧。所謂帝王心術,眼前這個青年竟是絲毫不懂。
他卻不知道,如果不是上輩子自己深愛歷史,自幼便翻看歷代的簡史,又有那麼多優秀的歷史劇,他又怎麼會知道所謂帝王心術呢?所以,在還沒有接觸到那個位置的時候,這個時代的人又怎麼會有那麼深的心計呢?
何況王謙乃是帝王獨子,沒有人與他奪嫡,自幼便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又何曾見過任何黑暗的事情呢?這也是當今皇帝將他放出來歷練的最重要的原因,就為了讓他學著一步步體會世間黑暗的一面,之後再將他放入軍隊,培養自己的心腹,最後再將他帶入朝堂,培養他的心機與權術。
卻說這邊,那個鄭掌櫃的也回過神來,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難看到了極致。他走到範睿宸身邊,低聲問道:“範公子,莫不是我們被鄭小滿賣了?”範睿宸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