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
楊憲看著眼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怎麼,楊卿見到我很驚訝?”年輕人開口笑道。
“下官楊憲,拜見太子殿下!”
“楊卿無須多禮。”朱標笑吟吟地看著楊憲,道。“這才幾月時間不見,揚州城已經大變樣子,楊卿你可是大功臣。”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朱標。
原本按照楊憲自己估算,朝廷真要派人來的話,應該也是要到秋收的時候。
這個時間節點過來,楊憲一下子反而猜不到對方用意。
朱標提議去揚州新設立的鹽場看一看。
楊憲自然從善如流。
一路上,二人有一茬沒一茬聊著,君臣和睦。
不得不說,朱標確實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讓人很難不心生親近。
而楊憲也透過聊天的一些細節,推算出了朱標此行的目的。
好傢伙,朱標竟然是來和他請教大明開中法的弊端。
僅僅只是透過自己奏摺上寫的一些隻言片語,便能夠看到這麼遠,不愧是朱標。
對此楊憲並未保留,他本就是歷史網文愛好者,直接將後世網上看到的那一套說辭說了出來,言明各種利害。
朱標聽得很認真,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時而又是直接提出他自己的看法。
楊憲都一一作答。
“殿下,鹽場就在前面了。”楊憲開口道。
“好,就讓我看看楊卿親自經營的鹽場。”朱標開口笑道。
反正此行的目標他已經達到了,心情格外愉悅。
朱標已經清楚看到了問題所在,只是開中法短時間內不可能取消,邊地戰事緊張,缺糧問題一日不解決,開中法就一日不能取消。
可糧食問題總有解決的一天。
因此朱標對於揚州此行,已經心滿意足。
只是等到他看到鹽場工作情況,還是大吃一驚。
朱標在看過楊憲的奏摺後,花了不少的時間才終於搞清楚新的製鹽之法,楊憲在奏摺中只是寫了原理方法,並未詳細到使用何種器具,很多東西都需要他們自己琢磨。這也是為什麼朝堂,還未將這套新的製鹽之法,向全國推廣的原因之一。
在鹽場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器械設施後,朱標都會恍然大悟,在心中生出原來還能如此的想法。
對楊憲就更加佩服了。
此時正是忙碌的時候,鹽場裡的鹽工們忙碌的不可開交。
朱標看了一會兒,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總覺得事情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鹽場裡的鹽工們雖多,但卻沒有絲毫雜亂。
有專門從鹽壁上敲鹽礦的,有專門將鹽礦敲碎的,有專門研磨的,還有專門溶解過濾......
他腦子忽然浮現出一個詞,流水!
對,整個製鹽過程就如流水一樣順暢,有條不紊。
朱標又是站在一旁了一會兒,明顯看出不凡之處,卻一時想不通其中訣竅。
“楊卿,我瞧著你這鹽場好像與別地鹽場有些不同啊。”朱標開口問道。
既然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
楊憲伸手抓起一小把精鹽放在手中,驗了一下品質後,隨手將其拋了回去。
他伸手指著鹽場的鹽工說道:“要得到最後這雪白純淨的食鹽,需要採礦、敲碎、研磨、溶解、過濾、解析這幾個步驟,我把這些步驟全部劃分,每人只負責一個步驟,這樣非但能提升效率,還能提高質量。”
看到朱標仍舊聽得一知半解。
楊憲當即拍了拍巴掌,示意鹽場內的鹽工們全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