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進來說,沙盤柔軟,以樹枝在其上書寫,與毛筆技法相同,手中短小的粉筆的書寫方法一時間卻讓他很不適應。
李進直接向楊憲提出了他的異議。
要知道老師在課堂上寫字的同時,也是在傳授毛筆的技法。
對於他的擔心,楊憲自然能夠理解,笑了笑,開口道:“寫字最大的作用便是記錄,倒也不用如此急著下決斷,李進,你又如何確定以後不會發明出新的寫字工具取代毛筆呢。”
楊憲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用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著。
“面對新奇的事物,不妨大膽一點,我們人類就是在這樣一次次大膽的嘗試中,不斷進步。”
李進抬頭看向黑板,黑板上的字跡或許還達不到書法大家的程度,可一筆筆漢字也自有其魂魄筋骨。
可以看出用這粉筆寫字,不說記錄這一文字的最為本質的功用,即便是談到美觀與陶冶情操,也是完全沒有問題。
他先前寫的歪歪扭扭,純粹只是因為一時間不適應罷了。
李進看了一眼楊憲握粉筆的姿勢,若有所思,再次試了一遍,這次寫的字就要漂亮很多。
“學生受教。”李進朝著楊憲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他並非是一個只知道死讀書的書生,不然也這次也不會想到找上楊憲,對於先哲經典,不至於過分崇拜與盲從,有著一份這個時代難能可貴的思辨能力。
而這也正是楊憲看上他的原因之一。
“楊大人,這粉筆是用何物做的?”李進開口問道。
“石膏。”楊憲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白粉拍掉。“將石膏以火煅燒之後,加水攪拌,然後在模具中凝結成條狀,就成了你手中的粉筆了。”
李進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清楚。
“楊大人,之前教授可是格物學?”李進臉上露出難色,開口道。“學生對此僅僅只是有所瞭解,遠不到可以開班授課的程度。”
楊憲笑道:“放心好了,你日常主要負責國立小學的管理工作,平日裡也可以開班講講算學與國學。”
揚州國立小學,成立也有一段時間了。
自然不可能只有楊憲一個老師,如果是最初的時候,一個人還能勉強應付。
以如今的規模顯然是不可能了。
小學裡有專門負責蒙學認字的,也有負責算學的,甚至連教格物的也有一個。
無論在什麼時代,只要有錢,基本上就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楊憲如今可是朝廷的大紅人,這些讀書人,也以能夠在楊憲手底下做事為榮。
因此楊憲讓李進過來,更多的是讓他負責管理,相當於後世學校的教導主任。
楊憲這個校長就可以徹底抽出身來,搞他的軌道列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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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雖然離開揚州前,朱樉信誓旦旦地和楊憲保證就修建列車軌道一事,一定幫他爭取到朝廷的支援。
可他還是打算先和自己的大哥陳述這件事情,得到朱標肯定後,再去和朱元璋說。
原因沒有很麻煩,其實就是他害怕被朱元璋訓斥。
這麼多皇子之中,從小到大就數他被朱元璋訓斥得最多,也就數他最怕朱元璋。
這也是為什麼原時空,他到了封地,沒了老朱和大哥管束後,立馬開始無法無天的原因之一。
朱樉一念至此,套了一件保暖的毛衣,就開始朝著太子朱標休息的地方走去。
太子寢宮。
朱標正和太子妃常霞溫存。
自從楊憲當了揚州知府後,這一兩年時間,他就經常往揚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