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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人的這份真,僅限此時此刻。
加入義軍之後,又是刀光血影,根本就沒有時間學習。
雖然沒能給李善長封王,可也給了他一座王府,算是朱元璋對李善長的補償。
李善長這一番操作可以說是天秀。
“楊憲!”
朱元璋很快便又是恢復成他洪武大帝的姿態,因為接下來他要辦的事情,事關大明江山社稷。
如果是像楊憲那般完美的傢伙上臺,這個相權,他日後還怎麼收回?!
因為胥吏改革一事,李善長與胡惟庸交惡一事,滿朝文武都知道,朱元璋自然也知道。
“陛下,胡惟庸更加不行。”李善長擺了擺手,堅定道。“正因為他是我的門生,我才更加了解他,這小子雖說才華氣量都夠,但此人心性暴躁,辦事不計後果,功利性太強,剛愎自用,恩怨必報。他做個輔助大臣蠻好,要是把他放在相國大位上,早晚會翻車。”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沒有回話。
退一萬步說,倘若胡惟庸日後真的出事了,我李善長當初可是反對他接任的。而且我們師徒之間也是早就已經劃清了界線,滿朝文武都能作證。
自然也就沒了所謂的推舉之罪,胡惟庸真出事,也牽連不到他。
而且到了最後,李善長也不忘噁心一下楊憲。
雖然他嘴上說的都是對楊憲的讚揚,這些也確實都是事實。他就是要把這件事拿到朱元璋面前,他了解朱元璋。等於是在朱元璋心中埋下了一顆刺。
他口中的楊憲越完美,朱元璋心中的這枚刺就埋得越深。
朱元璋在的時候,或許不會如何。
因為朱元璋自認為能夠鎮得住楊憲,這是洪武大帝對於自己的自信。
可要是哪一天朱元璋要走了呢?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話難說的很,朱元璋今年畢竟已經五十歲了。
李善長這一番話,真可謂是一箭三雕啊!
人老成精,說的就是這種人。
中書省。
李善長擦著書案,眼裡盡是不捨。
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位,最後什麼都沒有帶走。
只在自己的桌上,留下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他留給胡惟庸的話。
走出屋子時,外頭中書省的官員們已經站滿了院子,獨獨少了胡惟庸。
“屬下拜送相國!”
看著中書省全體同僚自發地為自己送別,李善長眼裡不由得含著熱淚。
李善長在位的這十年時間,小受小賄肯定有,但是憑藉他的小心謹慎,大的政治錯誤沒有犯過,所以在眾臣心裡的威望極高。
他站在原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朝著眾大臣,回禮,一揖及地。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此刻,胡惟庸只能是在屋子裡,默默為自己的恩師送行。
即便冷酷如他,此刻同樣是紅了眼圈。
胡惟庸手中拿著的是李善長留給他的告誡。
“中書省統御六部,節制各省州府,中書省丞相,無語自威,一言而天下重。以後你接任了中書省,更應該事事多向皇上請旨,寧肯讓他覺得煩了,也不可隨意自專。頭上的一片天,只能是陛下。”
“切記,切記,切記!”
三聲切記,聲猶在耳。
胡惟庸將手中紙張放在身前燈火上點燃,手中的紙張很快便是燃成了灰燼,火苗燒到他的手了,都未曾察覺。
“恩相提攜之恩,惟庸沒齒難忘!”
數日後。
皇宮,奉天殿。
“奉天承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