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華燈初上,夜裡的瑞王府尤為安靜。
書房內。
謝南淵捧著兵書久久未翻一頁,凌厲的眼神似乎要將上面的字盯出一個洞。
臨澤一瘸一拐地端著托盤走進來,頗為幽怨地看了謝南淵一眼,隨即將托盤上準備好的茶盞放置在他身旁。
然後退回一旁守著,悄悄地伸手隔著衣裳揉著自己身上疼痛的地方。
嘶~~王爺下手可真狠啊。
臨澤默默地想著,眼神落在謝南淵身上。
他似乎看到了那股強烈的情緒絲絲縷縷地從王爺的身體各處滲透出來,匯聚在一起,直達天際。
臨澤終是忍耐不住,他試探的開口道:“王爺,您若是不放心那個霍璟,不如跟沈小姐將話挑明瞭?”
就別這麼彆扭著生悶氣,還害人害己。
他話一出口,謝南淵的眼神立馬就從手中的兵書轉移到他身上。
臨澤呼吸一滯,剩下的話卡在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謝南淵眉頭一蹙,聲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出的冰冷,“挑明什麼?本王不過是怕她遇人不淑罷了,她幫過本王那麼多次,她想要嫁人,本王理應幫她把關才是。”
“可是,那霍璟是經過郡主精挑細選出來的,沈小姐看起來也很滿意,應當不會……”遇人不淑。
隨著落在身上的威壓加重,臨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四個字幾不可聞。
“嗤,平寧那丫頭懂什麼,自己都還未出閣,淨瞎操心。”謝南淵不屑道。
臨澤撇了撇嘴,面上卻十分贊同道:“是是是,平寧郡主年紀還小,自是不如王爺懂得多。”
平寧郡主起碼還有一個傅琛在,想嫁人立馬就能嫁,王爺在郡主這個年紀連女子的手都沒摸過,還好意思說平寧郡主……
當然,臨澤不敢將這話說出口,只能在心裡想想。
謝南淵得到臨澤的答覆,滿意的點點頭,收回視線,繼續看兵書。
臨澤心中鬆了一口氣,站在一旁神遊天外,突然,書案處一聲巨響。
臨澤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卻是謝南淵將書扔回了箱籠中。
謝南淵猛地起身,朝小榻走去,邊走邊開始脫衣裳。
“王爺,您這是……?”臨澤面露疑惑道。
謝南淵黑沉著臉,
“看不出來?本王要歇息了。”
“啊?”臨澤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隨即更加詫異了。
可這才剛剛戍時啊,王爺一般亥時才睡,今日居然整整提早了一個多時辰?
王爺幼時也沒這般早睡過啊!
臨澤滿臉震驚,對上謝南淵那雙如寒潭一般的黑眸,心中一個激靈,連忙將燭光熄滅,退了下去。
謝南淵躺在床榻上,蓋好錦被,閉上雙眼。
他定是今日累著了才看不進兵書,既如此,還不如早些休息。
紀北守在門外,見裡面的燭燈熄滅,心頭劃過一絲疑惑,正想進去檢視一番情況,便見臨澤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出來了。
還不待紀北詢問,臨澤便自己忍不住驚呼道:“王爺歇息了!”
紀北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便收斂了情緒,繼續守著。
臨澤卻平靜不了。
王爺實在是太反常了。
難道是還是因為白日那件事刺激的?
想到紀北白日守在府中,並未跟隨王爺一起出門,臨澤心頭便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傾訴欲。
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書房,隨即湊到紀北身邊,一隻手勾上紀北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白日沒出門,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今日我跟著王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