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宦家子生性殘忍,喜好以折磨小動物為樂。他常常捕捉貓犬之類的生靈,將它們的足用力拗折,然後扭轉向後,看著這些可憐的動物痛苦地掙扎跳躍、哀號不止,他卻在一旁拍手稱快,以此為戲。他所殘害的貓狗不計其數。後來,這位宦家子娶妻生子,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子女們皆天生足部畸形,雙腳的足躔竟然反向前方,行動極為不便,彷彿是冥冥中對他昔日惡行的一種懲戒。
盧蔭文輕嘆一聲,又說起了自家的一件事情。原來,林家有一個名叫王發的奴僕。王發擅長使用鳥銃,射擊技藝極為高超,百發百中。平日裡,他每日都會外出狩獵,射殺的鳥兒多達數十隻。他對自己的這一技能頗為自得,卻絲毫未曾想到,這背後所隱藏的殺業之重。後來,王發唯一的兒子出生了,因其出生時恰逢王發前往濟寧州辦事,故而取名為濟寧州。濟寧州長到十一二歲時,突然身患怪病。他的全身遍體生瘡,那些瘡口猶如被烈火灼燒一般,疼痛難忍。更為奇異的是,每一瘡內竟然都有一顆鐵子,恰似鳥銃所用的彈丸。眾人皆不知這些鐵子究竟是如何進入他體內的,四處尋訪名醫,用盡各種良藥,卻始終無法痊癒。最終,濟寧州因病重而夭折,王發也因此絕嗣,陷入了無盡的悲痛與悔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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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聽著這些故事,心中感慨萬千。他深知殺業之重,因果報應絲毫不爽。他想起平日裡那些宣稱修善果之人,他們雖按日持齋,如同奉守律令一般虔誠,然而在日常生活中卻依然不能戒殺。在他們看來,佛教的持齋似乎僅僅是茹素吃果,只要在特定的齋期內遵守規定,便是積累功德。他們卻全然不知,佛氏之持齋,其真正的意義在於不殺生。如今他們只是機械地遵循著所謂的齋期,在非齋期之日,廚房中依舊是烹宰之聲不絕於耳,案板上擺滿了肥美的肉食。他們肆意地屠割生靈,殘忍無比,卻以為佛不會過問。林羽不禁暗自思忖,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林羽又想到,儒家雖遵循聖賢之教,在祭祀和宴請賓客等特定場合確實需要用到肉食,但除此之外,平日裡隨意殺生也是萬萬不宜的。僅僅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的口腹之慾,便輕易地殘害一條生命,甚至為了一碗羹湯,不惜奪取數十條乃至數百條生命。這些無辜的生靈在遭受屠割時,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恐懼與痛苦,而人們卻只為了那一瞬間的美味,便將這些生命殘忍地殺害。這與他們按日持齋所標榜的慈悲之心,豈不是背道而馳?
林羽想起蘇東坡先生也曾持有類似的觀點,認為在修善果與日常生活之間,應當尋求一種適度平衡的中庸之道。他心中暗自決定,要將這些道理銘記於心,並在日後的生活中身體力行,同時也希望能與那些宣稱修善果之人共同探討這一問題,讓他們明白真正的善果並非僅僅在於形式上的持齋,更在於內心深處對生命的敬畏與尊重,對因果報應的深信不疑,從而在生活的點滴中踐行善念,避免殺業,累積真正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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