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安眼珠子轉了轉:“我此前在莊子上住了四五年……”
“所以,你是在莊子上認得的?”
“嗯。”
浥墨栩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夜卿安:“你們夜府的莊子上,倒還真是什麼人都喜歡去。”
“你是在你那莊子上偶遇了蘭貴妃,然後救下了她。也是在那莊子上,遇著了你那靈獸。就連我,也是你在那莊子上遇見的,且我還幫你修復了經脈丹田。”
“而如今,你殺了劉雪瑩,放在夜府假扮劉雪瑩之人,仍舊是你在莊子上遇見的?”
夜卿安聽出了話中的戲謔,卻仍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是啊,就是在莊子上遇見的。”
夜卿安瞧見浥墨栩啞口無言的模樣,暗自覺著有些好笑,眼中笑意漸濃。
“我最近需要離開夜府一陣子,你幫我尋個由頭。”
夜卿安一怔,笑容漸淡:“先前你給劉雪瑩看診的時候,那樣好用的藉口為何不用?你可以直接說,劉雪瑩的毒你能解,只是須得要一些靈藥,那些靈藥極其難尋,你得自己出去找去,不就行了?”
“不想用,想讓你幫我找個好的由頭。”
“……”
還真是理直氣壯。
夜卿安眯了眯眼:“什麼時候走?”
“明後日都可。”
夜卿安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一陣:“行,那我再想想法子。”
夜卿安說完這句,便沒有再開口,反倒是浥墨栩一邊喝著茶,目光卻一直在往她身上飄。
在浥墨栩朝她看第六七眼的時候,夜卿安終是忍不住了:“你一直瞧我做什麼?”
浥墨栩將茶杯放了下來:“十來年前,我尚未出事的時候,浥雲奎與我母妃的感情尚且算得上不錯,那時候,若是浥雲奎同母妃說要出宮亦或者是離開望京城一陣子,母妃總會追問到底……”
“是要去何處?去做什麼?去幾天?身邊會帶哪些人?安全不安全?”
“一一問清楚了,也還會暗自斟酌一下,那一趟行程,她能不能夠適合不適合同去。若是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能夠帶上她,她便也會問她能不能同去。”
夜卿安揚眉,怎麼突然就說起浥雲奎與蘭貴妃的事情了?
夜卿安正疑惑著,卻又聽浥墨栩不緊不慢接著道:“後來我長大一些,也見過不少尋常夫妻,大多也是這樣,但凡夫妻和睦一些的,丈夫出門,妻子總是絮絮叨叨問上許多。”
“……”
為何夜卿安總覺著,這話的方向好像有些不太對了。
“中秋那夜,在你那幻境之中的時候,我本以為,你心中是已經喜歡上了我的。可是最近你卻好似又開始像個烏龜一樣,將自己的頭縮回了龜殼之中。如今我說我要出門,你卻什麼都不問……”
浥墨栩伸手越過矮几,挑起了夜卿安的下巴:“欲擒故縱?嗯?”
“……”
夜卿安按捺下扶額的衝動,只幽幽嘆了口氣,最開始覺得浥墨栩清冷絕塵,後來熟悉一些之後,覺得他冷漠霸道,如今她愈發覺著,所謂的清冷,所謂的冷漠,皆是假象而已。
這人,壓根就是悶騷。
“欲擒故縱?”夜卿安呢喃了一遍浥墨栩的話,隨後才抬起眼來:“對你,我還用得著欲擒故縱?”
說罷,便將浥墨栩的手給拂開了。
“你覺著我應該怎麼樣子?整日和你黏在一起?日日將喜歡掛在嘴邊?你要離開片刻,我都要追著你打破砂鍋問到底?”
浥墨栩想象了一下夜卿安如果那樣做會是什麼樣子,半晌,只默默地收回了手。
夜卿安嗤笑了一聲:“那樣的事情我可不會做,你若是喜歡找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