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端空,輕柔的月光如同銀紗在空中舞動,好似有仙女在夜色下起舞,黯淡的星光閃爍,倒映在蘇櫻的眼眸裡。
她坐在窗邊,手肘壓在窗沿上,掌心託撫下巴,柳眉杏眼羞煞沉魚落雁,瓊鼻櫻唇羨煞閉月羞花,五官中挑剔不出一絲缺陷,眉宇間的愁容更是讓她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憐愛的感覺。
蘇櫻遙望著夜色,或者是夜幕下有可能歸來的人,俏臉上寫滿愁緒,無意識的嘆息。
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養父魏無牙看重,從父母手中買來,深鎖龜山幽谷之中,用來用來養出冷漠高傲的氣質。
雖不曾習武,但不管是機關奇門,還是神農藥理、巫醫毒蠱,她自問天下無人能及——等閒江湖高手見了面,不出兩句話的功夫,便會被她下了毒,連自己什麼時候死、為什麼會死都不清楚。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她才會被養父魏無牙忌憚,允她在十萬大山自幼居住。
十萬大山很大,大到她在山裡生活了十餘年也不曾一窺全貌,但十萬大山又很小,小到這十餘年偶然會有些小驚喜,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日復一日的無趣。
蘇櫻想離開十萬大山。
但她不敢離開。
直到花無缺的出現,以一種強勢的態度逼迫她的時候,蘇櫻選擇了半推……屈服,她不否認自己心底的異樣感覺,但她更偏向於這是對外界的嚮往造成她心緒的變化,至於身體上的“病”,扎幾針就好了。
她的腿上放著一枚黑匣子,花紋繁瑣精美,任是誰看了都覺得只這匣子就是一件珍寶,內裡裝得卻不是尋常女子看重的珠寶首飾,而是一株百年何首烏。
但對蘇櫻而言,這百年何首烏卻比任何珍寶都要珍貴!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許……嘖,話本上的東西真的還真是簡單!可這世上的事哪裡有話本上那麼簡單?”
蘇櫻無奈地嘆著氣,仰望星月,猶如玫瑰花瓣般飽滿的雙唇微抿,她和花無缺之間的關係並不複雜,她是被搶來的大夫,他是把她從十萬大山劫持出來的惡徒……也是江湖上冉冉升起的新星。
跟他一起闖蕩江湖,一定會比在十萬大山更有趣吧?
夜幕下忽然多出一點違和,突兀多出來的“景象”第一時間吸引了蘇櫻的目光和注意力。
究其輪廓,第一眼是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花無缺。
蘇櫻又坐回了椅子上,並不準備起身讓開窗戶,只是從雙手托腮變成了單手,另一隻手放在了黑匣子上,冷冰冰的表情,躲閃的目光。
——有件事她騙了花無缺,治鐵心蘭的“毒”並不需要百年何首烏,只是她想要罷了。
“夜深了,我要睡了……”
蘇櫻沒想好說辭,只能嘗試著先打發走花無缺,然後熬夜趕製出能治療鐵心蘭的藥物,以此糊弄過去。
只是一陣風拂過窗沿,花無缺的身影已然進了屋子,四十五度側坐在桌旁,後背斜對著蘇櫻。
端起一杯不知是他喝過還是蘇櫻喝過的茶,裝模作樣的擺在嘴邊,花無缺故作深沉道:
“趙家被人滅門了。”
“哦。”
花無缺:“……”
蘇櫻平平無奇的態度讓他一時間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話,微偏過頭,花無缺敏銳的看見蘇櫻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手不安地攥緊了黑匣子。
百年何首烏?
對了,她是個大夫!
花無缺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切入點,端正身子,搖頭嘆道:“小魚兒他們已經知道了趙香靈的家底在哪兒,以他和段合肥什麼事都要別苗頭的關係,他手頭多半也有些名貴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