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你願意……”他聲音沙啞,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像是要將我整個人吸進去。我的心跳得厲害,幾乎能聽到它在胸腔裡擂鼓般的聲音。
“我願意……”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我脫口而出。然後,我才意識到他並沒有說完他的問題。我的臉頰頓時滾燙,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透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裡有我看不懂的深意。“傻瓜,我還沒問完呢。”他輕笑出聲,胸腔的震動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微微蹙眉。
我慌忙起身,擔憂地問道:“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我去叫醫生……”
“婉清,”他拉住我的手,眼神溫柔,“我只是想問,你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我的心猛地一顫,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流淌過全身。我看著他,這個我拼了命救回來的男人,這個我以為永遠無法觸及的男人,此刻正用他最真誠的眼神向我表明心跡。
“我願意。”我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窗外,一縷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病房,為房間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那一刻,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在醫院裡互相照顧,互相扶持。我為他讀詩,陪他下棋,講我在大學裡的趣事。他雖然話不多,但總是安靜地聽著,偶爾也會露出寵溺的笑容。
“先生,您和吳小姐的感情真好。”林管家站在病房門口,看著我們,眼裡滿是欣慰。自從蔣逸塵受傷,林管家就一直守在醫院,寸步不離。
“林叔……”蔣逸塵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明白他的顧慮。他擔心他的身份,他的過去會成為我幸福的阻礙。但我已經決定了,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
“林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我握著蔣逸塵的手,堅定地說道。
林管家看著我們,重重地點了點頭,眼角泛起淚光。“好,好孩子……”他哽咽著說,“先生能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那天晚上,蔣逸塵的精神格外好。我們躺在病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婉清,”他突然轉頭看著我,眼神深邃,“等我的傷好了,我們就……”
“我們就……”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們就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他望著我的雙眼,語氣堅定。
我心頭一顫,離開?我從未想過離開上海,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但我明白,對於他而言,這裡充滿了危險和黑暗的回憶,他想逃離,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
“好,我們離開。”我反握住他的手,給予他堅定的支援。
“婉清,你不問我,想去哪裡,要做什麼嗎?”他有些意外我的乾脆,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探究。
“我相信你。”我笑著說,“無論你去哪裡,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他沉默片刻,然後說:“婉清,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做的那些事……”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打斷他,我理解他身處黑暗,卻依然保留著一絲光明的無奈和掙扎。
“我想改變,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他語氣堅定,“我不想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我想為你,也為我自己,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那你想怎麼做?”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和期待。
“我想把我們現有的產業轉型,做一些正當的生意,比如貿易,比如投資實業。”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婉清,你學識淵博,一定可以幫到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