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兒看她爹這樣嘆了口氣,“爸,他早就死了。
他的命從十年前就不是他的了。
他把自己賣給我,用他的命換了他爸媽的醫藥費,他家被燒掉的房子,他姐姐的清白,他弟弟的未來。
他家現在日子挺幸福,姐姐嫁人生子,弟弟考上大學,父母雙全衣食無憂。
若是我沒買下他,他確實不用為我賣命。
但他就要面對父母早逝姐姐賣身弟弟被送孤兒院。
然後十五六歲的年紀去打黑工累一身病,苟延殘喘毫無尊嚴的活著。
就說這次,他若死了,他家人會得到一百萬撫卹金。
您不能拿您的思維去要求別人,有很多人願意賺這個錢的。
還別說一百萬,您去醫院看看,有多少人因為交不起三五萬醫藥費只能回家等死的。
人命這東西,有時很貴重,有時……也真的很廉價!”
張瑞松雖然活了100多歲,但他的社會經驗卻還沒有那些早早在社會闖蕩的少年人多。
15歲放野之前他是本家少爺,除了練功學習從不用操心其他。
憑著一身過硬的盜墓本事,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為錢發過愁。
後來又是五十多年隱居寺廟,還俗後跟老婆住在小山村的外圍,打交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再之後又是在青銅門裡待了15年,這麼一算,這位爺有將近八十年都是天真無邪的度過。
祖兒算完也是佩服,她爹真是……
前半輩子靠她爺爺謀劃,中間一小段老婆給操心,現在又有自己這個閨女給她算計,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好命。
張瑞松不知道怎麼反駁祖兒的話,他也不是真的沒有一點常識,但書本上的知識跟自己親身經歷的是兩回事。
他現在的狀態很彆扭,知道人家說的對,但就是自己轉不過彎。
祖兒也不強求,反正她爸都100多歲了,她也不指望老頭能幫他管理公司,不懂御下也無所謂。
她家小麒麟不也是麼,身為族長天天自己拼命,一點都沒有身為上位者的自覺。
直到回了四合院,張瑞松都沒緩過來,一臉沉重的抱著幾個小木雕往裡走。
院子裡正遛娃的張起靈疑惑的看向小姑,祖兒無奈一攤手。
瞎子悄悄做了個口型又指了指祖兒:窮矯情,跟你小姑慪氣呢!
張起靈頓時一皺眉,從科學的角度講,如果是張瑞松和小姑意見不合,那錯的一定是這貨。
他覺得張瑞松就是閒的,一天天的總給小姑找事。
張瑞松並沒注意到族長在那兒站著,心事重重就讓想往屋裡走。
張起靈卻忽然出聲,“你族規抄完了嗎?”
張瑞松被嚇了一跳,忽然想起他還有兩遍族規沒抄呢。
這下也顧不得胡思亂想了,喊了一聲我這就去,嗖的一聲就跑遠了。
祖兒佩服的給張起靈挑了個大指,“還是大侄子你有辦法治他。
這臭老頭在門裡呆傻了,得想法子給他找點事兒做,要不然他就總給我找事兒!”
黑瞎子也特贊同,這活爹忒難伺候,這要換個人這麼作死,黑爺早教他做人了。
張瑞松奮筆疾書,直到吃晚飯才把族規抄完。
吃飯也不開心,飯桌上人家都是雙數,他作為唯一的單數感覺特別扭,戳著碗裡的米飯扁嘴。
祖兒趕緊給她爹夾了個雞腿,“又怎麼了?
飯菜不合您口味?
先湊合一下,我這兩天太忙了,實在沒工夫做菜。”
“不是,我又不是吃貨!”張瑞松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覺得跟社會脫節了,感覺幹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