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受傷，即便腿無法行走，計衍之也不曾停下向凌一去。

凌一看著他，濃郁的黑霧自體內溢位，形成一條條遊蛇，沿著腳下寒冰游去，纏上計衍之。

隨著黑霧入體，計衍之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暴虐，毀壞慾望。

她在恐嚇他。

她想讓他退縮。

“凌一……”計衍之仰頭看向她：“不夠，想要我害怕，想要我退縮，需要更多。”

“是嗎？”凌一語氣冷淡：“既如此，如你所願。”

纏繞在計衍之身上的遊蛇嘶吼著咬下，猶如萬蟻蝕骨，痛苦不已。

計衍之忍著那疼，緩慢但堅定的朝著凌一爬去。

遊蛇見此，撕咬的更加厲害，那些濃郁的殺意，毀滅，暴戾，一切黑暗瘋狂湧入，想要拉著計衍之的神識沉淪。

“咳咳……”

鮮血滴在冰道上，綻開成一朵朵血花，又在計衍之的身體爬過之時，被模糊。

“噗”

“噗”

兩根冰稜冒出，分別穿過計衍之的雙腿，將他釘在了原地。

計衍之抬眼看向凌一。

凌一看著他：“到此為止。”話落，凌一轉身準備離去，一步踏出，左手小拇指傳來一股力量。

凌一垂眸看去，一根靈線浮現。

隨著靈線浮現，身後傳來動靜，凌一回身，計衍之出現在眼前，沒給凌一後退的機會，計衍之伸手將人抱住，兩人朝著地上倒去。

在落地的一瞬，計衍之強行扭身，讓自己倒在了地上。

凌一扣住計衍之肩膀一按，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計衍之左手被迫鬆開，凌一從他身上站起來，神色冷漠的看著他。

“還好……”計衍之抬起右手，勾住凌一的小拇指，明明手腳身上都是凌一留下的傷，可看著凌一時，卻是笑著的：“傷得不是右手。”

小拇指被勾住的瞬間，凌一想起了一重境的那次觸碰，小拇指下意識收緊。

計衍之看著，感受到，那張蒼白的臉上，滿是溫柔笑意。

凌一低頭，看著他臉上的笑：“計衍之，你是傻子嗎？”

她那樣傷他，還靠過來，找齊天命圖的東西就那樣重要嗎？

重要到不懼身體之痛，神識之危，也要靠近她？

計衍目光溫柔的看著凌一：“我不是。”

凌一與他對視，半晌，五指一抓，纏在計衍之身上的遊蛇化作黑霧回到體內，最終沒入心口。

“計衍之。”凌一看著他，眸中一片幽深：“你會為今日的傻子行為付出代價。”

計衍之笑著應聲：“我不怕。”

“但願你不會後悔。”凌一說完，彎腰將人抱起。

四周冰稜散去，隨著冰稜消散，凌一眸色也恢復如常。

看到冰稜消失，等在外面的白青珏和白酒連忙看了過來，一同看過來的，還有剛才出來的不明群眾。

“凌一……”白酒看到凌一出來，擔憂的喚了一聲，當看到凌一懷中的計衍之慘狀時，就更擔心了：“你還好嗎？”

凌一抬眸看向白酒，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殺意讓白青珏警惕不已，然而凌一隻是看了兩人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成人手臂粗壯的藤蔓自腳下升起，捲起昏迷不醒的林承天和葉清霜，退到了宮殿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