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恰似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洪荒巨獸,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上空肆意咆哮、橫衝直撞。
那呼嘯之聲尖銳得如同利刃切割耳膜,又雄渾得仿若萬千洪鐘齊鳴,震得人耳中嗡嗡作響,靈魂都似要被這恐怖聲響震出軀殼。
風勢愈發兇猛,滔滔不絕地席捲而來,所過之處,黃沙被連根拔起,匯聚成遮天蔽日的滾滾沙浪,仿若洶湧澎湃、濁浪排空的黃色怒海,以摧枯拉朽之勢奔湧翻騰。
彷彿下一刻就要將這世間萬物徹底吞沒,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捲入那無盡的沙之深淵,化為永恆的死寂與荒蕪。
金鑲玉一襲紅衣烈烈作響,恰似一朵綻放在沙暴中的烈烈紅蓮,在漫天風沙中艱難卻又篤定地前行。
那明豔的色彩與昏黃渾濁的風沙世界裡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莫名透著一股子堅韌與倔強。
她蓮步輕移,身姿雖略顯狼狽,被勁風裹挾得有些踉蹌,可腳下步伐從未停歇,時不時回首張望,確保汪瑾軒和雨化田緊緊跟隨其後。
待行至一處高聳巍峨的沙丘頂端,她才停下腳步,抬手拂去面上沙塵,那原本光潔的臉頰此刻已佈滿細細沙礫,髮絲凌亂地飛舞在額前耳畔,可一雙美目卻熠熠生輝,透著洞悉秘密的得意與即將開啟寶藏之門的期待。
緩了緩氣息,待風聲稍歇、沙塵稍落,金鑲玉才朱唇輕啟,聲音雖因乾渴而略顯沙啞,卻依舊清晰地傳入二人耳中。
“二位爺,據我多年來在這江湖從各方三教九流的嘴中摳出的情報,再加上我自己縝密推斷,此地每六十年,便會遭遇一場這般暴虐至極、仿若末日審判的大風。
狂風肆虐之時,便是那將古城淹沒的沙礫被盡數吹開之際,藏有無數奇珍異寶的古城,便會在這黃沙之下緩緩現世,重見天日。”
金鑲玉微微頓了頓,目光在汪瑾軒和雨化田臉上一一掃過,繼續道。
“只是,這上天給的機緣,向來是短暫又吝嗇的,古城現世的時間,僅有區區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過後,若不能全身而退,大風便會再度席捲而來,那古城也會再次迅速被沙暴重新吞噬,深埋於無盡黃沙之下,再等下一個六十年輪迴。
所以,咱們此番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鑲玉話音剛落,汪瑾軒便嚥了口唾沫,搓了搓手道。
“金掌櫃,只是這古城如此神秘,裡面機關暗道想必也不少吧?”
金鑲玉搖搖頭說道
“這個倒是沒聽說。不過此地也不知存在多少年, 又長期隱於沙漠之中,想必流沙暗石應該不會少。”
說著,金鑲玉轉頭望向雨化田,眼裡帶著幾分討好與期許。
“二檔頭,您老見多識廣,手段高明,到時候還得多仰仗您吶,憑您的眼力和身手,那些個寶貝還不是手到擒來。”
雨化田面色依舊蒼白,透著久病未愈的虛弱,可那一雙鳳目卻寒芒閃爍,仿若暗夜寒星,冷冷瞥了汪瑾軒一眼,輕哼道。
“哼,少在這兒給我灌迷魂湯,咱家就只會管汪瑾軒的死活,你的死活咱家才不會管。”
雨化田狹長雙眸之中,寒芒驟閃,透著久經江湖、深諳詭譎風雲的銳利與警覺。
而此刻的汪瑾軒,恰似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雙眼瞪得滾圓,眸中滿是駭然之色,死死地盯著雨化田。
那目光猶如被磁石吸附,難以挪移分毫。
他的腦海恰似驚濤駭浪翻湧不息,滿心都是難以置信。
三人正交談間,狂風仿若被忤逆的惡煞,陡然間再度發威,歇斯底里地呼嘯起來,那洶湧氣勢,似是在嗔怒自己竟被他們等閒視之。
滾滾沙浪仿若被巨手揮揚,一波連著一波,帶著千鈞之力,惡狠狠地拍擊著沙丘,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