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蒙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繼續道,“突然就響起了爆炸聲,人們慌亂的四處逃竄,父親抱起我想躲到角落裡,可還沒能跑出幾步,就聽到了接連的爆炸聲,緊接著我就感覺到父親失了力氣,他把我放下拿出糖果放進我嘴裡和我說,‘寶貝,乖乖的不管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要出聲不要哭,等母親來接你,乖。’而後,父親把我壓在了身下,我聽話的不發出聲音,可,可父親的血,一直在流,我不敢哭,我看到很多陌生著裝計程車兵跑過去,我在父親身下很怕,我想捂住父親流血的胸口,可我的手捂不住,我怎麼都止不住他的血……”像是回到了那一天,楚清蒙的又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粗重的呼吸聲,讓墨流瑾心裡‘咯噔’一下,抓緊了楚清蒙冰涼的手,察覺到墨流瑾的動作,楚清蒙看向他,眼底的巨大的悲傷撞進墨流瑾眼裡,可楚清蒙拍了拍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沒事兒,聽我說完。後來,我不知我在父親身下藏了多久,我只知道父親的血都滴在了我的眼睛裡,我什麼都看不清了,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而後我就被母親抱了出來,母親顫抖著手抱起我便跑向大使館,路上的爆炸聲槍炮聲四起,我感覺我好冷,父親的血溼透了我的裙子,我除了緊緊抱著母親,我什麼都做不了,終於,我們看到了大使館的安全線,可,可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們就安全了,但炸彈聲再次響了起來,母親被流彈擊中了,跌倒在了安全線外,可她還是把我推進了安全線裡,我見到她同父親一樣鮮血流了滿地,我聽話的不敢哭,這時大使館出來了人,那人把我抱進了大使館,關門的那一刻我看到母親嘴裡在張張合合的說著什麼,眼睛看著我進了大使館後再也沒有了生機,她最後說的是,‘清蒙,爸爸媽媽愛你,活下去。’我……”此時的楚清蒙臉上的血色褪盡,抖如篩糠,手上緊緊握住墨流瑾的手關節處已經開始泛白,牙齒也不停的在打架,墨流瑾忍不了了,站起身直接把楚清蒙抱進懷裡制止她,“清蒙,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可楚清蒙卻搖搖頭,繼續說道,“刀劍無眼,可刀劍之下尚可活命,這東西拿出來,百姓要怎麼辦?家破人亡,只是四個字,可這四個字,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失了家人的痛苦。”楚清蒙抖著身子看向墨塵風,“大叔,我拼死進城不肯走,不止是為了阿瑾,我是怕若守不住,他們會屠城。我是從那場‘屠城’裡活下來的人,沒人比我更瞭解屠城有多可怕。戰爭,從來都是上位者之間的爭奪遊戲,可切身體會到可怕的,只有無辜的百姓。母親抱走我時,我見到過整條街上橫七豎八的都是死人,可明明前一刻他們還都活在這條路上,那日的血淌滿了街道,母親每走一步,我都能聽到她的鞋子沾起鮮血的聲音。”
見楚清蒙抖成這般都不肯停下,墨流瑾哀求的望向墨塵風,卻見墨塵風閉著眼睛緊鎖眉頭嘆了一口氣,睜開眼心疼的看向楚清蒙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罷了罷了,你若不想給,我便當沒這回事兒,你……莫要再想以前了,若你……我便是你的父親,莫要再怕了。”
“多謝大叔,我有些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下。”楚清蒙輕輕推開墨流瑾,腳步虛浮的起身往門口走去,站在門口楚清蒙停住腳步,輕聲道,“大叔,那日我見你在刑架上那副失去生機的模樣,我就像見到了我父親,我沒能救了他,可我想若救了你,是否也算救了我父親呢?”
說完這些話的楚清蒙再也支撐不住自己了直直向前摔了過去。
“清蒙!!”墨流瑾衝上前一把抱起暈倒的楚清蒙大踏步的回了房。
“清蒙!來人快傳大夫!”墨塵風心裡一痛,急吼吼的讓人趕緊去請大夫,墨流淵和穆靈雪二人行禮後也匆匆跑去看楚清蒙了,大廳裡只留下墨塵風一個人跌坐在椅子上,心裡千迴百轉,他從來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