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龐大的涉案團體,涉及的金額數以千萬計。
兇手作案的手法太果斷了。
他所用的兇器都是刀。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除去第一個案件裡的受害者身中三刀之外,其餘死者都是兩刀斃命,方法也很簡單,一刀心臟一刀脖頸。
但除了殺人手法之外,兇手的其他手段對於老練的刑警隊來說都太過稚嫩,甚至顯得非常業餘。有時候是頭髮,有時候是皮屑,再有時候是腳印。最離譜也是最晚的一次案件中,他在受害者的房間牆壁上,留下了一張血手印。
沒有帶著手套,清晰的,在潔白的牆壁上留著的鮮紅手印。手印清晰,落在離地面一米四左右的地方,很明顯,這是他故意留下的。
它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各位前來調查的刑警臉上,痛斥著他們的無能。
不過,也正是依靠這枚手印上的指紋,警察們很快就鎖定了兇手的身份。
“楊櫛”。
這是他的名字。
曾經的舊案隨著三起最新的連環殺人案被推翻進入訴訟,最後都成功的翻案了。
新的法條印入法規,以鮮血的代價,為陳舊的過去畫上休止符——法律在人們的推動下,變得逐漸完善。
這一刻,雖然還遠,但他執起的劍,似乎有了成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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櫛緊盯著電視裡的案件訴訟。
稍顯完善的法律,在這起最新的案件裡為犯人敲響了喪鐘——那本該是櫛原定的下一位受害者。
“呵。”
楊櫛輕輕一笑。
他的桌子上全是書本和卷宗,凌亂的房間裡,所有的罪證在這一刻凝成一條血河,最終被一枚名為法律的釘子釘死在了少年的身上。
最終,他成了罪惡本身。
他最厭惡的樣子。
那暗紅色的血液慢慢的彙集,似乎漫過了被檯燈照得昏黃的地板,漫過了楊櫛的鞋底。他朝那深紅色的血池望去,所看到的是被倒映出的、滄桑的臉。
他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東西,走出門,意象中的血液便緊緊地跟著他的腳步。
紅色的血液映出了這個城市的浮華和燈紅酒綠,給這個繁華的都市染上一層詭異的黑紅,那顏色混著那光彩奪目的霓虹燈,顯得如此迷幻。這股鮮紅彷彿在楊櫛心中噴發了出來,染遍了世間的醜陋罪惡,淹沒了他那頹廢不安的內心。
櫛找了一個清晰的天網街道攝像頭,以往,他都回避著這玩意。但如今,楊櫛知道該為自己的行為畫上句號了。
他拿出手上的袋子,舉過頭頂,將裡面的東西盡數從身上灑落。
無數的照片與紙張灑在自己身上,罪惡的證據飛舞著,鋪滿了地上的柏油路。
那是他自己的證據。
櫛站在那裡,披著破舊的大衣,流動的鮮血在腦海中忽然凝固了,那黑色大衣上沾染的鮮血已經乾涸,整塊衣服凝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團如火焰般躍動的黑色。遠遠望去,他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塑,佇立在流淌的血泊之中。
數分鐘後,警笛聲尖銳地響起。
......
“......你做的這一切,值得嗎?”
老刑警點著一根劣質煙,他吐出一陣嗆人的煙霧,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從警車內的後視鏡中,警官的眼睛透過鏡子,與楊櫛四目相對。
鏡子裡的眼神不復三年前那張照片般清澈,變得深邃如淵——三年的歲月將櫛的稜角磨平,他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日子裡。
櫛沉默著,坐在車上,戴著明晃晃的手銬,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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