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至於造出的只是一把破爛。
不過,少女的技藝再精巧,也終究有自己的極限——但她也有自己的辦法,能造出自己心目中真正的好武器。
畢竟,她承諾過。
再次將回爐的刀塑形,刀坯的形狀開始越來越接近成品——在小傘完成最後一錘的鍛造後,她鉗起刀身,細細地在月光下端詳這柄熾熱的劍。
劍身的通紅已經褪去,卻依舊滾燙。在清寒的月光下,直刀的刀刃如潮汐的海浪一樣起伏,閃著幽幽的冷光。
如此鋒利,如此迷人。
成功了。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
小傘將刀再次回爐,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拿起了自己放在破碎磚牆旁的唐傘。她從傘背面的竹節上,取下了一把袖珍般的小刀,緊緊地握在右手上。
面前,是用於淬火的水槽。
少女沒有猶豫,將小刀劃過左手手心。鋒利的刃劃破面板,鮮紅的血液漫過手掌,滴入清澈的水裡。
這,就是小傘的“辦法”。
她是妖怪,妖力雖弱,但以血鑄刀,便能使凡物變成鋒利的兵刃——這並不是沒有代價,接下來的幾周,甚至幾個月,她都會失去這部分力量。
血入水的剎那,水面暈染上一層妖異的暗紅,泛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在盪漾的波紋當中,紫藍色的微光從水中緩緩透出。
它能陪伴你的一生嗎?
能作為真正的利刃,去守護所該承受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那就是我與你在生命中所交織的證明。
我願用我的血,為你淬刀,為了你所前進的腳步。
因為,你曾為我指明前路。
......
......
......
第二天。
櫛睜開惺忪的雙眼,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框,有些刺眼。
太陽,已然變成了小傢伙的起床鬧鐘。
一個人在屋裡的時候,只要不是冬季,櫛就不會關著窗戶。她更願意感受到窗外的世界,感受日出日落,微風吹過。
於清晨的和煦下,櫛揉了揉蓬鬆凌亂的碎髮,轉過頭,她看見自己昨夜為小傘所鋪小床鋪——上面的被子沒有被人動過,和昨天一致,依舊是自己疊得整齊的模樣。
一夜未歸嗎......
這時候,楊櫛不免有些擔心起小傘的安危。
不過,櫛也很清楚這種擔心是多慮的——多多良小傘是一隻在人裡活了許久許久的妖怪,她在這裡生活的經驗要遠勝於自己。
至少,在人間之裡這個人類聚集地,沒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到她。
小傘很堅強。
一向如此。
想到這裡,楊櫛搖了搖頭,將掛在門旁的槍套束帶挪到左肩,鎖上房門,便向著人間之裡出門而去。
她將屋門的鑰匙置於房外掛著的薰衣草花籃,那是曾與櫛作為“家人”時所約定好的地方。
露米婭,阿白,當然還有小傘,都知道這裡可以拿到鑰匙,進入這間小小的屋子。
青石板所鋪就的街道上,迎著朝暉與草葉上的露珠,櫛同往常一樣踏上了去往鈴奈庵的路途。
她的家距離書店不近不遠,楊櫛曾往返數十次這樣的路程,十分鐘不到的小街在少女的眼中隨著歲月變得越發熟悉。櫛不止一次地有過這樣的錯覺:
她就像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的“楊稚”,黑髮蘿莉的身軀似乎成了他真實的樣貌。她也總會想起自己曾是少年——
少年,少女,兩者的身份在這種時候混成一片詩意的朦朧,薄如帷紗般的隔閡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