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長安城的藥市迎來一年中最熱鬧的時節。各地商賈雲集,帶來各種名貴藥材。今年的藥市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不僅仁心堂要大量採購藥材,就連宋家的濟世坊也派人前來。
"姑娘,宋家的人已經到了。"天還未亮,孫伯就來報信,"他們帶了十幾個夥計,看樣子是要大量收購。"
林棠梨正在核對清單:"都查清楚他們要收什麼藥材了嗎?"
"大致打聽到一些。"孫伯壓低聲音,"主要是些治療熱症的藥材,還有一些解毒的名貴藥草。奇怪的是,他們似乎特別關注那些可以化解七葉草毒性的藥材。"
林棠梨眸光一閃。她知道,這必定與七日後的宮宴有關。宋墨寒這是在暗中準備。
"把我們的人分成三隊。"她吩咐道,"一隊專門收購解毒藥材,一隊負責常用藥材,還有一隊"她頓了頓,"暗中觀察宋家的動向。"
孫伯有些猶豫:"可是宋公子他"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距離。"林棠梨淡淡道,"免得太子府起疑。"
來到藥市,已經是人聲鼎沸。各家藥鋪的掌櫃們都在搶購好藥材,生怕晚了就被人買走。林棠梨卻不急不躁,先是在各個鋪子轉了一圈,仔細觀察每家的藥材品質。
"林大夫果然好眼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棠梨轉身,見宋墨寒一身玄色錦袍,正含笑看著她:"宋公子也來了。"
"自然要來。"宋墨寒走近幾步,"濟世坊最近病人多,需要補充些藥材。"
兩人明知各自的真實目的,卻都不說破。這場看似普通的藥材採購,實則暗藏玄機。
"百年何首烏,每斤五十兩銀子!"一個商家高聲叫賣。
林棠梨眼前一亮。何首烏是解七葉草毒的要藥,而且這家的品相極好。她正要上前,卻見宋墨寒已經先一步走了過去。
"全要了。"他乾脆利落地說。
林棠梨蹙眉。這麼做,明顯是要斷她的藥材來源。但她很快就露出一絲笑意:"孫伯,把我們在城西收的何首烏取來。"
片刻後,孫伯帶來一個大箱子。開啟一看,裡面全是上好的何首烏,而且份量比宋墨寒買的還要多。
"林大夫早有準備?"宋墨寒挑眉。
"略有儲備。"林棠梨淡然一笑,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採購中,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宋墨寒想買的藥材,林棠梨總是早一步收購。而林棠梨看中的貨,卻常常被宋墨寒以高價買走。
"金銀花,每斤八十兩!"又一個商家叫賣。
這次兩人幾乎同時出手,但林棠梨快了一步:"一百兩,我全要了。"
宋墨寒立刻跟進:"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
價格節節攀升,周圍的商家都看傻了眼。最後,這批金銀花以三百兩的天價成交,被宋墨寒買走。
"宋公子這是要和我作對?"林棠梨淡淡問道。
宋墨寒卻道:"林大夫不妨去城南濟世坊看看。"
林棠梨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她讓人去城南打探,果然發現濟世坊堆滿了各種解毒藥材,明顯超出了一家藥鋪的需求。
"原來如此。"她心中瞭然。宋墨寒這是在為七日後的宮宴做準備,故意收購大量藥材,就是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
想明白這點,她的採購策略也隨之改變。對於那些關鍵的解毒藥材,她不再與宋墨寒爭搶,反而轉而收購一些普通藥材。
"林大夫怎麼改主意了?"宋墨寒有些意外。
"濟世坊的藥材,應該夠用了吧?"林棠梨意味深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