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馮覺便來到了西山下的國安大樓。
在門口讓門衛打了電話,馮覺徑直便進了大門,還沒走到大樓前,便見商汝成走出大樓,站在臺階上笑容可掬地對他招手。
馮覺走過去與商汝成握了握手,道:“商局,我昨晚認真地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馬小跳有問題。”
商汝成笑了起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向裡走去,邊走邊道:“案情分析會九點開始,先去我辦公室聊聊。”
來到三樓商汝成的辦公室,商汝成把馮覺讓到沙發上坐下,自己走到飲水機旁給他泡茶。
馮覺坐下便道:“如果雨霖鈴門前的那個案子,就是針對馬小跳的,那隻能說明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當然,他是退役國安,這個身份不可能保密,畢竟崑崙公司是國企,不是紀律部門。但我想,如果只是這個身份,不太可能有人咬著他不放,除非是他在非洲有什麼事情沒有跟組織交代清楚。”
商汝成將茶杯遞給馮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笑道:“馮局,你大概對國安的內部程式不是太瞭解。馬小跳獲准退休回到清江,本來是有一套嚴格的甄別程式的,但是京城那邊交代,他免除甄別。”
馮覺一愣,隨即道:“也就是說”
商汝成笑了笑,介面道:“也就是說,我們之所以對他產生懷疑,不是因為其它原因,僅僅是因為我們的級別不夠而已。”
“這”
馮覺沉吟了一下,道:“這倒是也說的過去。”
其實以馮覺的智商,已然明白商汝成的這句話,就已經解釋了為什麼不能懷疑馬小跳。就算是他沒有參與過國安的行動,但參加工作多年,又在總參幹過,他當然知道在很多時候,上面經常會有一些讓下面一頭霧水的舉動,一直要到最後塵埃落定,才能讓人恍然大悟。
所以在很多時候,你可以將上面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安排,直接認定為“上面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商汝成見馮覺不說話,又笑道:“昨天給你講馬小跳的故事,其實就是告訴你,國安的案件,在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麼簡單。有時候看起來很簡單的案子,其實都有著深層次的背景。就像構造一臺精密的機器,其相關的人、料、物、機、環,還有時間,都需要聯絡起來考慮。”
馮覺笑了起來,對商汝成的話不置可否,只別開話頭道:“你昨天說從馬小跳高中時獲得武術亞軍開始,國安就關注了他。再到安排他加分進入化工學院學習化工機械,最後又進入保密學院的特訓班,都是出於國安的秘密培養?”
商汝成笑道:“是這樣的。他的師傅最先看中了他,那時候我剛從外勤轉到清江局從事行政工作,就經手辦理了他的政審和加分進入化工學院的手續。”
馮覺又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那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其實從高中開始就已經是國安的培養物件了呢?”
商汝成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應該不知道。”
馮覺笑了起來,道:“按照你昨天給我描述的馬小跳這個人的行為特徵,特別是他回到清江後的所作所為,特別是在清江分公司乾的那些事,我感覺他是一個熱愛自由的人。你想,如果他猜到了些什麼,那後面會不會對他的心理產生影響呢?”
商汝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想,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提出退休的原因。當然,也不排除他的心理發生變化,但我想,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外勤,就算是猜到了什麼,他也應該能夠理解並及時調整自己的心態。”
馮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悠悠地道:“就怕敵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便想著利用這件事拉攏他。如果是那樣的話”
商汝成沒有打斷馮覺,而是盯著他,像是在等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