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錢糧不入庫,如何清點數額對賬,這慣例由來已久,大人不可違例行事啊。”楊秀聞言立馬急了,連聲勸解。
鍾雲沒理他,看向五十多個千人將,下令道:“你等帶我到校場。”語氣不容置疑。
一眾千人將聞言並未拒絕,反正楊江已經下令不要與欽差為難。
反正對方送錢送糧,有何要求儘量滿足便是。
雖不知鍾雲意欲何為,但楊秀也只能跟在眾人身後見機行事。
楊秀作為軍中主簿掌管後勤錢糧輜重,與楊江只隔了半月便被調來鎮蠻關。
軍中許多人並不知他是楊江族叔,否則楊江豈會放心讓他掌管錢糧。
校場上,一眾錦衣衛將被糧食壓在底下的餉銀搬出。
一個個箱子被開啟,白晃晃的銀子讓眾人眼神一陣飄忽。
在鍾雲命令下,五十餘名千人將帶領手下兵卒排隊領軍餉。
十餘名錦衣衛為一隊,一人發銀子,一人奮筆疾書登記,還有人在邊上高喊:“新皇登基補發欠餉。”
“哈哈哈,新皇帝發的是實餉,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有人捧著銀子開懷大喊。
後面排隊的兵卒一個個面帶異色,紛紛踮起腳向領到銀子的兵卒張望。
“怎麼可能?平時只有六百文連一半都不夠呢。”
“實餉月銀可是一兩半啊,剛才欽差說要發欠下一年的餉銀。”
“他孃的,這得多少銀子啊,奶奶的,我手算不過來了。”
“嘿嘿,這新皇帝雖然是個娘們,但是個好皇帝,這命咱替她賣了。”
隊伍中響起各種嘈雜議論聲,領到銀子的歡欣雀躍,等待領銀子的滿含期待。
這個軍營的氛圍跟過年似的,許多兵卒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當然這並不包括營帳中的楊江幾人。
“沒想到那小東西竟捨得發實餉,倒是我小看他了。”楊江臉色陰沉坐於主位。
下方坐著十多人噤若寒蟬,沒有一人敢多言。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即便是楊江自掏腰包發軍餉收買人心,普通兵卒也不過領六百文一月。
六百文對大多城中有家小的兵卒而言,日子過得相當艱難,只能勉強度日。
軍中伙食更是一言難盡,想要正常操練根本做不到,這一年來鎮蠻軍早已武備鬆弛。
楊江大部分開支都用於收買中高層將領,座位最靠前的六人名先天境將領,便是他主要拉攏的物件。
如今鍾雲發的都是一兩半的實餉,等他走後楊江再發六百文,底下兵卒心裡馬上就有了對比。
說句不好聽的,他若是造反,底下兵卒便會想:是給六百文的反賊賣命,還是給一兩半的皇帝賣命。
“楊將軍,想要如何整治他,只要您一句話那小兒就走不出鎮蠻關。”王天志一拍椅子把手大咧咧道。
不少人紛紛附和要弄鍾雲,特別是上次在客棧的幾人喊得最大聲。
楊江擺手讓眾人停下聒噪,沉聲道:“殺欽差與造反無異,我等卻不好讓其死在鎮蠻關,不過出了鎮蠻關...”
說到最後,他便沒繼續,不過臉上的冷笑已說明一切。
王天志與五個好兄弟聞言心中都是一凜,不過臉上未露異色。
其餘將領也都附和冷笑,都覺鍾雲已經是個死人。
在座的都是明眼人,楊江來到鎮蠻關後所做的一切,放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
徹底掌控鎮蠻關軍政,為了不就是造反,只不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沒人明說而已。
由於時間尚短,眾人並不知昨晚楊江被鍾雲打成重傷,否則他們就不會嚷嚷著要弄死鍾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