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在看到百里吉出現時,整個人就已經被震驚到了,
而後在鎮撫使行禮叫出“國師大人”四個字時,喻唸的身體已經麻木。
百里,真的是國師,凌蒼說的沒錯。
喻念現在用任何詞彙,都表達不出自己的心情,既有被欺瞞的憤怒,也有惋惜,有失落,有失望……還有對小徒弟的擔憂。
世界很複雜,人性和人心卻更復雜。
生存於這樣的世界中,每個人必須練就一套專屬於自己的獨門絕技,不是為了持強凌弱,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沒有看家本領,就會受到無休止的傷害。
看來,是她功夫練得不夠到家啊……
“師尊,別人會騙你,我永遠不會騙你的。”凌蒼看著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喻念,開口道。
喻念抬起頭,看向凌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你騙了我,我也不會生氣的。”
“那師尊,有自己的秘密嗎?”凌蒼看著喻唸的眼睛。
喻念稍作一愣,隨即點頭道:“那是當然。”
“師尊,你會騙我嗎?”凌蒼問道。
喻念不知如何回答,見喻念這幅糾結模樣,凌蒼沒有繼續為難喻念,而是錯開話題,“師尊,國師和鎮撫使商量今日巳時,集結勢力在金鑾殿上逼宮謀反,你怎麼看?”
喻念想起百里吉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隨即道:“……這是凡人國家之事,我等修士不便參與。”
看著喻念這幅模樣,凌蒼大概明白了喻唸對這件事的看法。
就在此時喻念又開口了,他的神色嚴肅而平靜:“不過,國師殘害孩童之事,罪大惡極,天理不容,我等修士生於天地之間,當行正義之事,掃清寰宇,為民除害。”
成年人有何種恩怨仇恨,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修真界,她當然管不了,也無力去管,但小孩子是無辜的。
喻念並不是一個正義感有多爆棚的人,但百里吉這般做法,已經觸碰到她心中被迫一降再降的底線。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向來不會含糊退讓。
看著一臉肅穆說著這番話的喻念,凌蒼有些驚訝。
他原本認為,以喻念和百里吉這一個月的交情,喻念這般內心柔軟之人,會看在這些交情上放百里吉一馬。
他沒想到,喻念竟如此決絕堅定。
“到時候,我會親手殺了他。”喻念緊了緊袖中的拳頭,補充道。
“……離巳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如果師尊想做什麼,我們這就去金鑾殿吧。”凌蒼看著喻念,開口道。
喻念僵硬的點了點頭:“嗯。”
緊接著,兩人成功退出記憶共享法術構成的意識空間,回到鎮撫司的審訊室內,整個世界重新恢復光明的白天。
凌蒼感受著自己並無不適之處,神魂也未受到任何傷害,藏於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記憶共享法術,是他在仙界時所得到的一種神魂法術,施展這種法術時,必須要被施展者對施展者,有絕對的信任。
哪怕有一絲懷疑與不信任,施展記憶共享的修士神魂就會因此受到傷害,輕則神魂受損,次則一輩子痴傻,重則直接魂飛魄散。
他並沒有告訴喻念,這是比邪術還要高階的禁術……
如此一來,是不是可以得出,喻唸對他絕對信任的結論?
凌蒼深呼一口氣,將這些事暫時從腦中拋開,他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又看向快要嚇暈過去的兩名錦衣衛,上前去將那兩人的記憶給抹去。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見過他搜魂的正常人,本來都該死的,但喻念還在這兒,就饒兩人一命吧。
處理完這一切後,兩人出了鎮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