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體捱得很近,能聽到彼此心跳聲。
感覺到他身子在微微顫抖,春離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希望緩兵之計能夠起到作用。
“蕭然,你聽我說——唔——”
手中法術拍出的瞬間,卻被蕭然輕易識破。
他幾乎不用做任何動作,術法就偏離了原本目標,彈到了床對面的電視機上。
隨著一聲巨響,電視機當場爆炸開來。
門外的人聽到這驚天動地的響聲,立刻衝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站穩,一股洶湧澎湃、黑沉沉的煞氣如狂風襲去,將他們狠狠地甩向門上。
那股力量太過恐怖強大,門被這股氣浪撞得稀爛。
緊接著,蘇葉和狐狸同倒撞在走廊的牆上,整層樓都顫動了一下。
“池輕行,你這個鬼東西……”
狐狸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股黑壓壓的煞氣直擊心口,熱熱的鮮血噴灑出來。
“池輕行,你就不該……還活著……”
蘇葉見他滿嘴鮮血,還不要命的把全部法力推進房間,急得大聲斥責。
“你想死啊,十個你也打不過他,別廢那力氣。”
兩股力量不斷僵持。
牆面上的牆皮、壁畫、燈具紛紛落下,整個房間被震得面目全非。
春離看到屬於狐狸的白色靈力,被浮浮沉沉地黑煞之氣,壓制得沒有喘息之地。
她不再掙扎。
他向來少言寡語,今天說了這麼多話,已經瘋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無法阻止他了。
春離漸漸放鬆身體,靜靜地躺在他身下,任由密密的吻落在唇上。
眼角的一滴淚水,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蕭然看到,停下動作。
手撐在被子上,一張失望的臉倒映在瞳孔裡。
以為會看到憤怒亦或是害怕,都沒有。
偏偏是失望。
……
臘月二十八,再有兩日便是新歲。
從別處拾來的小燈籠,放置一整年,顏色已然褪去大半,掛在房簷前,被寒風吹得四處亂晃。
灶屋內熱氣騰騰,飯桌上擺滿了魚肉佳餚,足有十幾碗之多。
阿離不停地往灶膛裡新增柴火,幹得熱火朝天。
見到池輕行走進來,阿離趕忙從灶臺上的竹筒裡接下一杯桂花酒,笑靨如花遞到他嘴邊。
“快嚐嚐看,這可是我去集市上最有名的那家酒館,討來的方子。”
他微微抿了一小口,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門,實在算不上什麼美妙的滋味。
阿離見狀,拿起他擱下的竹杯,仰頭一飲而盡,還自我誇讚:“第一杯酒真是太美味了,以後我每年都要釀造。”
說罷,她又忙碌起來,只是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眸,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霧。
做人之後,每一次回憶起她露出那種眼神的時刻,心都疼得厲害。
為什麼,那時候自己不懂。
一點也不懂呢?
他想碰一下潮溼的眼角,卻被躲開了。
“乖,別怕,還清了。”蕭然溫聲道:“你走吧,走吧……永遠,永遠別再出現。”
樓層陷入了混亂之中,人們驚恐萬分,以為遭遇了恐怖襲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充斥著每個角落,陸陸續續有人從房間裡驚慌失措地逃出來。
電梯口聚集了一群渾身顫抖的人,瘋狂地拍打電梯下行鍵。
小茅領著小黑衝出房門,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光著腳丫子拼命跑。
他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的源頭是他哥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