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僵持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春離想了一下問:“縮?怎麼縮?”
“我怎麼知道,它又不是我生的!”蘇葉皺著眉頭說道:“這事也要別人教就別活了,找塊豆腐撞死算啦!黑子,別發愣,速度速度。”
小黑在蘇葉的語言攻擊下,五臟六腑全在翻騰,差點氣爆炸。
越生氣,身上的毛全都炸了起來,看著更大隻。
春離已經放棄幻想了,拍了拍它,“不知,不行,才是常態。”
人人都笑它,它偏偏最爭氣,心一橫一靜,真縮成小小一隻。
蘇葉一個沒忍住,發出一長串笑聲,“難變不願變回原身,長這麼醜,確實汙眼睛。不像那隻……走嘍。”
春離:……
她長這麼大,怎麼沒被人打死的?
像哪隻,狐狸嗎?
她見過?
……
狐狸是半個月後醒來的,看到圍著滿床的黃皮子,咿咿呀呀說著鳥語。
心想:做夢還帶味兒,真他\/媽的晦氣。
又睡了過去。
神女山很深很大,村民都在外圍活動。
再往裡面走都是濃郁得望不到頭的障氣,進不去幾步,吸了滿嘴障氣便會暈過去。
不過也死不了。神女總會把他們送出障氣之外。
蘇葉在山中布了陣法,遇到無意中闖進來的人,山邊邊的徒孫自然會把人扔出來。
神女山山腳下是村子,幾百上千人的大村。
每個村隔些年,會出幾位各行各業混得風聲水起的大人物。
大家都說這裡風水好,緊挨神女山,裡面真住著神仙,保佑一方平安,不能去冒犯。
中午,正吃著飯。
小毛孩跑了進來,豎起腿稟報:“床上那位美男睜過眼睛,又暈睡過去了。”
“睜開眼睛驚為天人,比死的,美上百倍,老祖有福。”
蘇葉筷子一扔,“你說誰死的呢,啊!去站樁。用後腿站。”
毛孩子被訓得一愣一愣的。
嘴不把門的人,帶出來的小輩,同樣說不出什麼細緻話。
這時候春離總想到一個人,從來不訓她。
最惱的時候,頂多說一句無趣。
跟著池輕行回到南歌住下,她常常望著山道上、山嵐間厚厚的雪層,整個世間白得沒有一點想象力。
時常,一看便是一天。
池輕行倚在門框上,問:“小半個月,看出什麼名堂麼。”
春離照就低著頭不說話,拔弄著石縫裡的草。
“這幾根草,你都認熟了……別用力,它們快死……了。”
春離手一鬆。
野草能在大冬天活下來,難得。
這草一共五根,二根長,三根粗,生命力極其頑強。
“哎……”池輕行抖抖長袍上的雪說:“南歌的雪有什麼好看?回屋泡茶。”
春離抬頭,最先看到他一身黑袍下襬被風吹得鼓起來,有點像夏天大雨將落時天邊的滾滾雲層。
深厚,神秘。
池輕行個子太高,總要把脖子仰成一個奇怪角度,才能看到順著領口,看清那張風光霽月的臉。
他眉眼其實有幾分凌厲,眸光卻很溫沉,不讓人害怕。
“茶有什麼好泡的!”
那個冬天,他們都是以這兩句話對話,開頭和結束。
池輕行獨愛秋朝茶,那茶味道偏苦,冬天他成日坐在榻上,從早泡到晚。
秋朝茶也稀奇,泡一天味也沒淡去多少。
她不喜歡苦味,嘗過一回,再也不喝。
卻喜歡看池輕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