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齊民瞻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當初因怕姚氏在宮裡生亂,所以特意帶來了行宮,本以為放在眼皮子底下會穩妥些,想不到竟差點害了綿綿。
常順來稟道:“陛下,沐浴之物已備妥,請您移步沐浴。”
拼殺了一天一夜,此時齊民瞻很疲乏,泡進漢白玉砌成的湯池裡,竟差點睡著。
腳上的傷口早已止了血,在水裡泡了一會兒,白得嚇人。
穿好衣裳,隨意往傷口處塗了藥,齊民瞻正要回碧傾殿,卻有宮人來稟:
“陛下,娘娘生了高熱。”
“什麼?”齊民瞻驚慌失色,大步朝碧傾殿而去。
他到時,太醫正好剛診完了脈,綠茉將阮綿的手從脈枕上拿起,放回了帳中。
“怎麼回事?”
“回陛下,娘娘被歹人挾持過程中,在馬背上吹了冷風,山中清晨尤其溼涼,是以染了些寒氣。”
“可嚴重?”
“陛下放心,並無大礙,待微臣再開個退熱驅寒的方子,服用兩劑湯藥便可。”
齊民瞻微微鬆了口氣,擺擺手:“去吧。”
太醫離去,綠茉端著煎好的安神藥進來。
“朕來喂。”
齊民瞻坐到床頭,將阮綿扶起,靠到自己的肩上,另一隻手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送入阮綿口中。
年少時,他常在生病的父王床前伺候湯藥,是以他很會喂藥。
勺子裡的藥汁不多不少,溫度不冷不熱,輕輕捏著她喉間某處穴位,湯藥被輕鬆送進,且不會嗆到她。
他細緻而耐心的將一整碗藥喂完,為她擦乾淨唇角,扶她重新躺回床榻上。
阮綿的身上越來越燙,嫩白的雙頰因發熱而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齊民瞻命人拿來冰,裝進竹筒裡,用帕子包著放在阮綿的雙腋和膝窩下,當竹筒裡的冰化為水,便再換新的冰。
如此這般,直到後半夜,又服用了一次湯藥,阮綿才退了熱。
看著雙眼佈滿紅血絲的皇帝,常順心疼不已:
“陛下,娘娘這裡已經穩定了,您回去歇會兒吧!”
齊民瞻揉了揉眉心,聲音疲憊而沙啞:“朕沒事,在這守著她。”
常順還想再勸,張了張口,看到皇帝冷厲的眸光又閉上了。
齊民瞻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單薄的身影,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脆弱的似一觸即碎。
而她會有此遭遇,皆是因他而起,姚氏的目的是他,是他連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