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瞭解主子的性子,公主雖看著和氣溫柔,卻是眼裡不容沙子的。
在答應四皇子配合做局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料到這個結局了。
阮姑娘對她家公主有多好,她們並非不知。
她們也知道,公主對阮姑娘有多看重。
可對她們來說,誰都比不得她們的公主重要,只要為公主好,她們什麼都願意做。
“奴婢們自知罪不可恕,沒臉求公主原諒,但對所做之事並不後悔,請公主保重,奴婢們去了。”
二人滿臉淌著淚水,噗通跪地,連連磕頭。
只片刻,額間早一片紅腫,齊雲姝強忍著不去看,轉過身,朝她們揮手。
“走!”
二人起身相互攙扶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一路馬車搖搖晃晃,雖然車內燃著旺旺的炭盆,但阮綿還是覺得寒冷刺骨。
四肢都是僵的,雙手緊緊捧著白玉雕花手爐,卻怎麼都暖不過來。
青芷和綠茉不敢打擾,悄悄抹乾淚,安靜的做事:用火鉗撥炭,燒水沏茶,為自家姑娘攏緊襖子,擦去不斷掉落淚水......
馬車行駛至別莊門口。
“姑娘,到了......姑娘?姑娘?姑娘......”
見自家姑娘如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綠茉的淚水奪眶而出,青芷尚算鎮定,安排人進去傳暖轎。
幾名粗壯婆子抬著暖轎匆匆而來,萬管家接到訊息,也放下手裡的活計快步出來了。
“綠茉,這是怎麼回事?”
“爹,姑娘同沈公子的婚事......沒了。”
綠茉輕聲哽咽道。
萬管家心頭一震,這兩個孩子是他瞧著長大的,兩個人的感情有多好,他全看在眼裡。
他知道此事定有內情,但不好在此細說,吩咐道:
“先送姑娘回院子。”
阮綿如失了魂魄一般被扶著下了馬車,又被扶著坐進暖轎。
“綿綿!綿綿......”
四個婆子正要抬轎進門,只見沈維楨縱馬馳來。
聽到他的聲音,阮綿回過神,輕聲呢喃:
“維楨哥哥......”
她踉踉蹌蹌起身,才走出暖轎,便被沈維楨一把攬入了懷裡。
阮綿淚如泉湧,只片刻便將他胸前的衣襟浸溼了一大片。
“維楨哥哥,我們......我們......”
沈維楨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莫哭了,去收拾一下,我帶你走。”
阮綿一驚,仰起臉遲疑的問:
“去哪兒?”
“天高海闊,任我們所往,去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們永遠不分開!”
沈維楨拿帕子將她臉上的淚擦掉,滿心疼惜。
他的綿綿一向鮮活靈動,就像春日裡三月的暖陽,溫暖卻不刺目,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何時有過這般悲慼模樣?
“私奔?”阮綿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