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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阿弟

正在這時,有小丫鬟在門外稟:

“姑娘,萬管家派奴婢來告知您,小侯爺回來了,就快到別莊了。”

“綜兒回來了!”

阮綿一掃傷懷,激動的站起身:“快給我穿衣,我去接他!”

這時候青芷幾人也回來了,眾人七手八腳給阮綿穿上斗篷、鹿皮小靴子,又往她懷裡塞了個手爐。

此時,天已黑,幾個穩重的媳婦在前面提著燈籠照亮,桃溪和青芷扶著阮綿前行。

剛踏出別莊大門,一隊人馬緩緩駛來,在門口停下了。

少頃,便見一個身著青蓮絨灰鼠斗篷,頭戴碧藍色嵌羊脂玉抹額的少年,三步並兩步從馬車上跳下來。

“阿姐!”

阮綜眼眶泛紅,加快幾步走到阮綿面前。

談鴻書院遠在江南,取自劉夢得的“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書院的山長曾是狀元公,官場宦海沉浮十餘載,一朝辭官卸任,回鄉創辦了書院,距今已有三十餘載。

每次朝中科舉取士,半數出自江南,其中又有近半數出自談鴻書院,因此短短几十年,這座書院便天下馳名。

書院講授者無不是當世大儒,學識、人品、才華俱是出類拔萃。

書院不僅教授道德文章、君子六藝,世俗經濟、為人處世的道理都會涉及,還會帶領院中學子們各處遊歷,增長見聞。

書院有一條規矩,凡入院學子,兩年方可返家一次。

阮綿打量著離家兩年的弟弟,長高了許多,竟超過了自己一小截,眉眼間的稚氣也褪了幾分。

阮綜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藉著昏黃的燈火努力觀察她,滿臉關切、擔憂和焦急:

“阿姐,聽說你吐血昏厥了,是什麼病?如今可好了?外面這麼冷,你跑出來做什麼?我回來自會頭一個去見你,你.......”

“聲音真難聽!”

阮綿秀眉微蹙,滿是嫌棄。

阮綜:“......”

十二歲的少年,開始變聲了,嗓音有些沙啞,像兩塊粗糲的石頭在互相磨擦,又像被扼住咽喉的老鴨子在苦苦掙扎。

被姐姐一打擊,阮綜立刻閉了嘴,滿臉漲得通紅,又委屈又窘迫。

萬管家有些無奈,姑娘這性子還是一如既往,對旁人都能禮遇三分,唯獨面對嫡親的胞弟,從不口下留情。

可小侯爺自小便最是喜歡黏著長姐,姑娘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心裡最疼小侯爺,姐弟倆的感情無比深厚。

他掃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眾人,道: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服侍姑娘和小侯爺回院子!你們幾個把馬車上的行李都搬進去!”

阮綜的院子在西跨院,一直有人打掃,帳幔衾褥等都是新換好的。

一眾伺候的人都退下後,阮綜先規規矩矩的向長姐行了禮。

之後舉起燭臺,朝阮綿走近了幾步,細細觀察她,從面上並沒瞧出異樣,微微鬆了口氣,問:

“阿姐,你的身子.......黃爺爺是怎麼說的?”

因著路上厚雪覆蓋,按原本的行程,應是明日晌午才到的。

可昨晚驛站投宿時,聽從京中去那裡的人說,安遠侯府二姑娘被繼祖母罰跪祠堂,吐血昏迷。

他心急如焚,一夜未眠,早晨天未亮,就令人備好車馬,往回趕了。

阮綿黛眉微挑,眸光一轉,隨即做出愁苦狀,帕子輕按眼角:

“黃爺爺已經把他珍藏一輩子的好藥,全拿出來給我用了,我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惹得少年心神俱哀。

阮綜以為姐姐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