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日,皇上終於回宮了。
沉悶已久的宮中,如同枯木逢春般,突然煥發起生機來。
嬪妃們穿的花枝招展,各種爭奇鬥豔。然而趙君臨仍是視若無睹,每日待在乾清宮裡批奏摺。唯一去的勤快的地方,就是皇后的坤寧宮。
趙君臨突然自持成這樣,就連皇后都感到怪異了。
“皇上這許久都不翻嬪妃牌子,是心裡想著那位救過你的姑娘?”
即使面對皇后,趙君臨也不太好說實話,就預設下來。
謝惠自然不信:“怎麼以前從來沒聽陛下說過。”
趙君臨無奈地笑笑,斟酌著說道:“以前朕的處境步步驚心,自己尚不安穩,哪有心思想東想西。如今朕根基漸穩,四海昇平,才想及舊人。”
趙君臨說得合情合理,但謝惠還是覺得他在騙自己:
“殿下說那位救了你的女子,容色傾國,連梅妃都遜色三分,這世上真有這樣的美女嗎?陛下遇到那位醫女的時候,她年齡尚稚,你怎確認她長大後,沒有長歪了呢?”
趙君臨篤定道:“不會。”
“朕就知道她傾城國色。”
男人愚蠢起來,簡直不可理喻。謝惠哈哈笑了兩聲,就略過此事了。
“皇上得了空還是去嬪妃處走走吧,也省得她們來煩臣妾。”
“沒興致。”趙君臨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又慢悠悠說道:
“要麼讓蘇菀到我房裡伺候吧。”
謝惠一驚,提醒道:“皇上,蘇姑娘不同於尋常女子的。”
趙君臨看著她道:“你緊張什麼,朕只是讓她去伺候筆墨。”
謝惠還是想回護著蘇菀:“蘇姑娘素來自由散漫,去了你那裡,連個獨立的院子都不給。恐怕拘得慌。”
“朕自不會拘著她的。”
“陛下。”謝惠拉長了聲音
趙君臨知道她所想:“你放心好了。蘇姑娘不願意,朕絕不勉強的。朕只是想日日看到她而已,也省得老往你這邊跑不是。”
謝惠知道依著趙君臨的驕傲,確實不會強人所難。可他這樣做,無非是想得到美人心。可即使是朝夕相處,志不同道不合,也是難修不成正果的。
與其白白的蹉跎光陰,最後空歡喜一場。倒不如一下子死個明白。
她忍不住嘆口氣:“陛下可知蘇姑娘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夫君。”
趙君臨眼睛含笑看向她,一副洗耳恭聽地樣子,很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謝惠狠了狠心說道:“蘇姑娘說她不需要自己的夫君,貌比潘安 ,情如宋玉;才如子健,富比石崇,也不需要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只需要做到待自己如珠似寶,一生一世只她一人。”
趙君臨一愣,但凡優秀男子哪個沒有個三妻四妾。這女子,當真是有點離經叛道,桀驁不馴。想到她在自己面前,不冷不淡不卑不亢的樣子,其實她似乎也沒怎麼瞧得上他這個皇上。
明明是一個小小廚娘,身份卑微至此,可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沉靜高貴,就好像她身居高位看遍浮沉很多年,倒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其實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是不可以。前一世,他不就做到了。
想到了夢中人,趙君臨又開始心旌搖曳。
她與蘇菀,一個如香豔牡丹,一個像空谷幽蘭;牡丹雖美,沒有蘭花的清雅;蘭花雖雅,沒有牡丹的風情。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她們沒有一個愛上自己,自己這個皇上做的是多失敗。
看趙君臨半晌無語,謝惠繼續說道:“蘇姑娘是拘不住的。深宅大院,後宮爭鬥都不是她所喜,她喜歡的是廣袤天地,是天高任鳥飛,水闊任魚遊。”
趙君臨出了會神:“可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