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案子初了,朝堂上與謝家交好的大臣們,俱都鬆了口氣。這件事情,皇上確實有點心黑,但謝鵬安所犯的確罪大惡極,能夠網開一面,也算是給了謝家面子。
這些時日,謝家上下,光顧著撈謝鵬安了,山東那邊一時沒顧上,竟讓陶子竟鑽了空子,正式在威海,煙臺一帶立下腳來。如今海關初成,各地客商雲集交易。海上交易,向來油水頗多,朝廷的稅收,豈止多了一成。
當地的豪奢和盜匪眼紅不已,幾次聯合偷襲,非但未能得手,還死傷慘重。正邪雙方暫時膠著下來。
陶子竟在前方辛苦為皇家賣命,趙君臨怎會沒有一點表示。捷報入京的當日,就擢升了陶嫦珞的位份,當晚就留宿在陶嫦珞的宮裡。並默許了其家族,將關在永巷的那位廢妃,悄悄接回去。
皇后那邊也頻頻傳來好訊息,女子學堂亦辦得有聲有色。
再加上週傳璽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舉措,各行各業都有能人異士出現。獎勵農耕,獎勵手工業創新發展,都極大的促進了下層勞動人民的積極性。
自登基以來,趙君臨日以繼夜,勵精圖治,朝堂上才總算有了一點新的氣象。
他有了周傳璽這個神助手,得了楚縈這樣的經世之才,還有了一批一心報國不計得失的官員。假以時日,他一定能讓北胤在自己的手上蒸蒸日上。
年輕的帝王暢想著,心情愉悅地在自家的園子裡逛著。
走著走著,又來到了上次聞笛的地方。
春日裡,陽光和暖,林木森森。趙君臨站在樹底,足尖輕點,三兩下就爬到了樹上。他靠在中間的樹丫之中,看著樹葉間隙裡,一縷縷陽光。心情莫名地平靜。
這些日子,每當不開心或是心情煩悶時,他都會來這裡躺一下。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太好了。倘若不是那日聽著笛聲尋來,他都不知道自家後院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趙君臨半眯著眼睛,看向廣袤的天空。莫名地他又想起皇后院裡的蘇菀。想起她窈窕的身材,靈動的如裝滿四時風物的漂亮眼睛。想到她的聲音,想到不小心碰觸到的,如同緞子一般柔弱的肌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是皇上啊,是天底下擁有最大權利的男人。只要他想,哪有得不到的女人。哪怕身份再貴重的世家千金,在他面前,也要極盡小心討好。偏偏一個小小的廚娘,對他的示好無動於衷。
這樣一想,趙君臨更是不甘心起來。
他半寐半醒地迷糊著,幾聲布穀 布穀突然響起,趙君臨一下子警醒起來,猛地坐了起來。這是暗衛秦臻示意有人靠近的暗號。他輕輕從樹上跳下,剛躲在一旁的假石後。就聽到細微地腳步聲。
那堆天然形成的亂石,經由秦臻的巧手,構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站在後面,趙君臨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斜對面的一切。
那名女子越走越近,趙君臨的心也跟著跳起來。只見她半散著頭髮,穿著一身杏色的單衫。明眸如水,檀鼻瑤唇,不是蘇菀是誰。
正看得出神,只見蘇菀一個旋身,人已經跳到了高高的樹丫之上。
她半靠在樹幹上,輕輕一甩,兩隻繡鞋從天而降。
塗著蔻丹的腳丫子在半空蕩著,趙君臨看著她這幅隨意樣子,突然就笑了起來。真是個野丫頭啊。
可這野丫頭今日真是好看,尤其是風吹起她劉海的瞬間,他都有些看呆了。
野丫頭慵懶地靠在樹上,又拿出了玉笛,吹了起來。纏綿悱惻的曲調,幽怨深情,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裡有這麼多的愛恨情仇。
倘若不是親身所歷,又怎麼吹得出這樣動人的曲調。
一曲完畢,蘇菀似乎也有些乏了。她拿出一瓶桃花醉來,仰頭就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