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鋪才開門便迎來了客人,鋪子裡的夥計同老闆娘自是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公子,大早上的來我們鋪子,可是替家裡女卷挑選首飾的?”不管多冷的天,手裡定要拎把團扇的老闆娘晃盪了兩下手裡的團扇,對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楊家郎君隔著團扇打量了一番,那一雙利眼自是略略一掃便清楚他那一身衣袍的價錢了,面上原本還有些“套路”的笑容立時真誠了不少。
這等人,替女卷挑選首飾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
果不其然,掃了一番鋪子中的那些首飾,楊家郎君很快便盯上了一支展翅欲飛,綴著流蘇的蝴蝶金釵,將那金釵拿下來,在手中掂了掂之後,他開口了:“我瞧過了,這金釵的金是鍍上去的金粉,裡頭是銀子,這重量也輕得很,更是沒嵌什麼珠寶美玉,當不值錢吧!”
看著面前人模狗樣的郎君將手裡的釵子從頭到尾“貶低”了一番,首飾鋪子老闆娘面上的笑容早已冷了下來,瞥了眼面前的楊家郎君,她冷哼:“原是個精打細算的摳門!”
既是這等客人,老闆娘自是懶得堆笑,哼聲繼續道:“我這首飾凋工不要錢?請師傅的工藝不要錢?你尋個做工差些的能騙得了那些養嬌了的小娘子的眼?”
這等人一看便是想花些小錢,釣大魚呢!她開首飾鋪多少年了,騙得過她?
“十兩銀子,不二價!”老闆娘說著,不屑的瞥了這楊家郎君一眼,道,“你若要還價,不若到外頭集市擺攤的攤面上去買好了!真要講究,便實打實的去買個珠寶美玉的釵子,莫小氣!”說到這裡,不等楊家郎君說話,老闆娘便又哼了一聲道,“只是那等釵子的手藝錢就只是個添頭了,光珠寶美玉便不是十兩能拿得下來的了!”
被老闆娘夾槍帶棒的一頓嗆,楊家郎君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瞪了眼面前一臉精明相的老闆娘,心中也知這老闆娘說的是實情。
到底沒捨得手裡挑中的釵子,楊家郎君最後還是跺了跺腳,一咬牙從荷包中挑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
老闆娘方才接過,楊家郎君便立時道:“我掂了掂,裡頭估摸有十一兩了,絞下一兩銀子還與我!”
老闆娘臉色難看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回櫃檯後拿了一角碎銀子還與楊家郎君,那楊家郎君卻拿著手裡的金釵,又道:“我先時打聽過了,你鋪子裡的盒子不要錢的,給我包起來!”
摳門成這樣……老闆娘翻了個白眼,接過了金釵。
半晌之後,楊家郎君手裡捧著個精美的盒子出了首飾鋪子,向東走去。
……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林斐放下了手裡的千里眼,將一旁的豆漿山藥粥端起來,一邊喝粥一邊看著楊家郎君走到集市旁停了下來。
秋冬的涼意漸起,秋衫好看,卻擋不住這樣的涼意,那捧著盒子的楊家郎君被這沁人的涼意激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看他低頭擤了鼻涕,嘴巴動了動,林斐特意抬起手裡的千里眼,看了片刻他的口型之後,對趙由道:“他在罵娘!”
罵了片刻的娘,待到日頭漸起,太陽愈升愈高時,楊家郎君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看著人群裡出現的小姐同侍婢,林斐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才嘆了口氣,感慨:“難怪他敢如此篤定能吃定這老丈人了!”
……
“阿嚏!”低頭作畫的荀洲也打了個噴嚏,卻不是涼的,畢竟自己這一身“寒酸”的衣袍雖補丁多了些,內裡卻是厚實的。
這一聲噴嚏實在是因著對頭不遠處幾個胡人攤販架起的烤羊腿上撒的胡椒給嗆的。
卻見對面那幾個胡人架著個鐵架,烤著羊腿,手裡還入鄉隨俗的拿了幾把大榮的“蒲扇”,舉手投足頗“豪邁”的樣子,待到特製的烤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