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著全身,未名看著手上中指和無名指中間的縫隙從頂端延伸到腋下。
有一個人,他或者她,出了點狀況,也許是死了,又或者消失了,但未名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有人出現狀況就會作用在自己身上嗎?
未名不理解。
甚至未名連同之前所有對夢勾結其他空間的想法都只停留在臆想中的猜測裡。真切感受存在的只有械盒。
想到械盒,未名拿出了那柄鐫刻著卡戎的脊骨大刀。在不使用的情況下,構成大刀的每根脊骨都相互合攏在一起,在前段三分之二處摺疊回來。要說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大刀還得隨身帶著,沒辦法像指甲一樣任由自己生長出來。
“所以這是一個,已經獨立出我的脊椎。”未名把合攏的脊骨大刀在空中拋了兩圈,又穩穩接在手裡,“這是上一個紀元的我的遺物,而我只是能使用它嗎?”
眯起眼睛,短暫思考過後拿出那本人皮書。
此時未名才發現,長久沒有觀察過的東西確實會讓自己感到陌生。
人皮書已經不是當初規整的模樣,上面的皮質感覺柔軟鬆弛了很多,並不像原先那樣將裡面書籍緊緊繃住的樣子。人皮上長著幾隻正在眨巴的眼睛,以及好幾只類似耳洞的結構。眼睛裡瞳孔的顏色各有特色,但統一都有一抹明顯的藍色。耳洞裡有一層薄薄的膜,透過膜能夠看到裡面有類似耳蝸的形狀。
“這也是,上上個紀元的我的遺物嗎?”未名的聲音有些沙啞,“那吊牌呢?上上上個紀元的我的遺物嗎?”
腦袋開始變得有些混亂,未名並不蠢,大腦有著等同於類人生物一樣的智力,甚至他能明白這一段實際上帶有一些貶低的意義,但未名並不在乎。
說不好聽,未名在思考這方面會很懶,害怕麻煩和曲折的思考路徑給自己的記憶里加塞。而不去思考,混亂感又憑空誕生,讓整個人暈乎乎的,容易墜入那在生理上就不願與人提及的幽閉空間裡。
“咦……”混亂感還在持續,可未名似乎找到了一些不同。往日的疑惑似乎從額前發出,麻痺脖子以上的全部區域,反應在眼睛裡,讓所視範圍內產生不存在的彩色小點。
而如今,更像是給肩膀帶來負擔,僵硬又疲憊。
“我的……肩膀……?”
未名努力將脖子扭曲摺疊,看著自己的肩膀。
那裡也是縫隙攀爬過的地方。
未名用左手捏住右邊肩膀上的縫隙,用指甲摳進去。觸感比想象的要柔軟,指甲刺入的同時反饋而來的是出乎意料的空。
深呼吸一口,做足準備後沿著裂隙把面板剝離開來。
像是指甲和肉連線處因為攝入的營養物質不均勻而產生的肉刺,捏住一角開始向後撕扯,結果肉刺連帶著面板不斷往上撕裂。接著,才反應過來的軀體會將這定義為傷口,開始泛紅,滲血。
以上是未名設想出來的場景。
可惜第一步就沒有符合,因為剝離面板這一行為沒有帶來對應的痛感。
“我……我焯……!”
面板下,是乳白色的。
乳白色的漿質,可能是附著在骨骼上,在撕開面板的一瞬間,見到光亮的一瞬間,開始蠕動,長出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形狀。
像是圓盤,或者倒刺,很不規則,縫在一起變得更加混亂。
與此同時,細微的振動藉由固體傳聲的方式出現在未名的耳朵裡。
那是一段模糊的,千人萬人的歡呼聲。
……
“大哥……就是這裡了,沒錯吧?”【蚯蚓】回頭看向【蜥蜴】。
此時,【不死三兄弟】已經站在研究所正門前的大街對面。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