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鹿先生搖了搖腦袋,顯然依舊還有殘留的眩暈感留在鹿角里。
“所以,我需要說抱歉嗎?”未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陷入沉默,有些尷尬。
兩人在漆黑的空間裡碰面,而兩把椅子像是有人早就為這次碰面準備好一般。
鹿先生的椅子是橡木實木打造的,椅背上雕刻著鏤空的鹿角圖案,副手和椅面上粘連了棉花填充的皮質軟墊。
未名的椅子則是一張沾滿了血肉,用骨骼做主體,用脂肪當坐墊的王座,王座的背面更像是一塊碑,有稜有角地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明白的文字。
兩人對立而坐,在他們的側面,是一座四隻手張開彷彿在擁抱著什麼的血塊雕像。
“你每一次瀕死就會來到這裡嗎?”鹿先生突然開了腔,讓未名心裡充滿了對打破尷尬沉默的感謝。
“每次受傷會修復,如果修復不過來,就會來到這裡,直到修復好為止,所以你根本死不掉?”
“那倒沒有,”未名想了想,“其實不是直到修復好為止,我只要有意識,隨時都能從這裡離開。”
“隨時?”
“隨時,但不是每一次。”
鹿先生愣了半分鐘,“什麼叫不是每一次,你的能力很不穩定嗎?”
“這好像跟能力沒有關係,準確的說這個好像不能是能力更像是我本來就是死不掉的。”
未名掰著自己的手指開始計數。
“不是每一次瀕死就來到這裡,偶爾會去到別的地方。”
“比如?”
“比如你那,或者別人那之類的?”
鹿先生噌地站起來:“你說什麼?你去過旅館?”
未名急忙擺手:“不是,別誤會!”
說著,未名操控著身體開始構圖,目的是為了讓鹿先生更能理解。
“首先咱要理解一點,你我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未名操控著兩顆肉球互相貼貼,看的鹿先生有點反胃。
“我猜,這個世界實際上是多面體,我們互相在不同的面上,你是你那個世界的我,我是我這個世界的你,以此類推有許許多多的你我。”
鹿先生沒說話,低著頭思索,又點了點頭讓未名繼續。
“我不知道你或者其他的我,會不會互相交流,一直以來我只知道我隱約可以。”
“所以偶爾我會出現意識轉移到其他人的世界甚至是其他人本人身上的情況。”
未名接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自己也只知道這麼多。
“那這麼說,”鹿先生思考過後開口道,“你可能比較特殊,能夠接觸到其他世界的自己,甚至是帶著對方轉移空間。”
鹿先生說著示意未名看看自己的身後。
未名歪過頭看去。
那是一扇立在鹿先生身後的木門,頂端刻有鹿頭的木門。
比較奇妙的是,在鹿先生提示之前,未名並不能看見。
“你能看見吧?其他人就看不見,這扇門跟長了腳一樣一直跟著我。”鹿先生笑了笑,現在身體的疲憊和苦痛都已一掃而空。
“說出來很好笑,在此之前我會一直擔心,擔心門後的擔心。”
“雖然我最後確實看見了我不能相信的東西。”
“你看見了什麼?”未名問道,但鹿先生並沒有回答。
“那之後的情況就是,你穿過了門,子彈擊中了【勿言】。”未名又說道,得到的回答卻是鹿先生模稜兩可的“應該吧”。
兩分鐘那麼久的沉默之後,又是鹿先生開了口。
“接下來,只是我的猜想,你可以拿來作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