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東宮。
承恩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肆意舞動。
蘇禹早早便派人將許閒從清風營喚回東宮。
此時,許閒將陳章杖責五十並驅逐出清風營的訊息,早已如一陣狂風,迅速席捲了整個上京城。
任誰都沒料到,距離要在蘇雲章和文武百官面前舉行軍演僅僅只剩十日的清風營,內裡竟已腐朽至此,烏煙瘴氣瀰漫。
這一訊息傳出,所有人都對許閒即將展示的炮火戰術信心全無。
在眾人看來,清風營如今的墮落,與許閒不通軍事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直接聯絡。
而今日,景王又跑到蘇雲章面前,主動請求協助許閒進行軍演,還打算訓練一支運用烏桓戰術的對抗騎兵。
這一舉動,讓蘇禹心中隱隱泛起擔憂的漣漪。
畢竟,如今清風營裡的那幾個人,確實沒有一個真正上過戰場,戰爭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姐夫。”
許閒臉上帶著一抹淡然,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從殿外踱步而入,“你找我啊?”
蘇禹正坐在桌案前,神色焦急,看到許閒進來,忍不住開口道:“我的許少爺,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十日後的軍演,你究竟有沒有十足的信心?陣前斬將,這可是兵家大忌,你怎麼還敢把清風營烏煙瘴氣的訊息放出去?”
“這有什麼不能放的?”
許閒一臉不解,徑直走到蘇禹對面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仰頭一飲而盡,“陳章自甘墮落,對職守翫忽懈怠,我沒砍他的頭,已經算是對他格外仁慈了。清風營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這是不爭的事實,我許閒可不屑於拿遮羞布來掩蓋醜事。出現問題,解決問題便是,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呵......”
蘇禹忍不住冷哼一聲,“孤真沒想到,你許少爺還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硬漢子。別人都是家醜不可外揚,你倒好,一點都不怕別人知道。”
許閒微微點頭,說道:“姐夫,我心裡有數。我許閒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你有話就直說,我那邊還有一堆事兒等著處理呢。”
蘇禹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打算怎麼讓清風營重整旗鼓?難道你真打算讓林青山擔任清風營校尉,還讓他成為軍演的總指揮?”
許閒眉梢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怎麼姐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小舅子?”
“你看你這孩子,這話怎麼說的。”
蘇禹無奈地擺了擺手,“我不是看不起他,而是林青山根本就沒有從軍的經驗,怎麼能擔當如此重任呢?如今清風營那些破事兒,老爺子和文武百官都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就不怕到時候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
“無妨。”
許閒一臉自信滿滿,彷彿勝券在握,“今日陛下還擔心軍演會出差錯,特意派肖剛過來問我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跟陛下說一切正常,軍演肯定會圓滿成功,我相信青山肯定能出色地完成軍演任務。”
蘇禹又是一聲嘆息,說道:“許少爺,我知道你想拉自己小舅子一把,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也沒有你這麼個幫法吧?我跟你說實話,景王今日去內閣找老爺子,建議老爺子讓他訓練一支採用烏桓戰術的騎兵,到時候在軍演中和清風營進行對抗,說是要力求軍演的真實性。”
“老爺子已經答應了景王。景王平日裡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他的軍事天賦和才能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你讓林青山去對抗景王訓練的騎兵,這不是去送死嗎?景王擺明了就是衝著你來的,所以清風營校尉這個職位,你得另選他人。我看不如讓賀雲崢來擔任。”
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