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是為良辰吉日,宜納徵下聘。
昨日之鬧劇,如過眼雲煙,此時已無人在意,僅偶爾成為洛京眾人茶餘飯後之談資。
然而,今日護國公那近乎綿延十里的隆重聘禮,再次令人歎為觀止。
金銀珠寶、絲綢織物、名貴藥材、傢俱器皿、玉器文物、良田商鋪……
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當世珍寶!
納徵者,納聘財也。徵,成也,先納聘財而後婚成。
經此儀禮,二人婚約正式成立。
最終經欽天監卜算,護國公與文安郡主之婚期,定於五月初二。
常人需數月安排之事,護國公卻以短短几日,籌備得滴水不漏,只待月餘後親迎之禮。
坊間私下笑言,若非東祁舊俗,四月不可大喜,心急的護國公,恐連一月亦等不及。
也是,其年歲漸長,實難再等……
當日傍晚,文安郡主府內。
“圍場狩獵?”
聽聞宗玄聿之言後,容玖玥頓時精神一振,興趣盎然。
“正是!”宗玄聿笑著頷首,“今年的春獵,定於四月初十,聖上允百官攜家眷參加。”
東祁的皇家春獵,皆是於每年的四月舉辦,意在鍛鍊百官與皇子,更為祭祀聖祖。
宗玄聿看向寒弋,笑道:“屆時師兄可同去熱鬧一番。”
“我?”寒弋指了指自己,“這會不會太欺負人啊?我可是獵過山大王,生擒過黑熊!”
聞言,容玖玥瞥他一眼,隨即將禮單遞與江管家。
“師兄啊,獵手是我,你只是負責收拾戰場,以及大快朵頤。”
“……”寒弋的眼神略帶幽怨。
妹妹竟如此無情地戳穿他,尤其還是在自家妹夫面前!
見狀,宗玄聿輕笑一聲,隨即轉移了話題,“因麓山圍場,距離京郊行宮較為相近,故而太后亦會前往,美其名曰散心。”
“太后……”容玖玥微微挑眉,瞬間心領神會,“那麼洛二定會同去!”
況且,她有一種預感,這洛二也應當希望看見她。
“南詔使團是五月初抵達嗎?”容玖玥驀地詢問。
“按照行程,應是五月初八。”宗玄聿稍頓一下,“若遇大雨阻攔,或許可延至中旬。”
屆時,他與容玖玥已然成親,和親之事自與他們無關……
“小九啊,你們成親後,還繼續住在洛京嗎?”寒弋一邊嚼著酥糖,一邊隨口問道。
此事無需問妹夫,那一看便是家中做不得主之人。
容玖玥想了想,“咱們定是要回雲州一趟的……但需時常回來,畢竟長姐懷著孩子。”
“待長姐平安生子,我和宗玄聿就離開洛京,回雲州瀟灑,亦會四處遊歷大好河山。”
憧憬著那逍遙自在的生活,容玖玥不禁喟嘆一聲。
因身子孱弱之故,這些年她幾乎都沒有出過遠門。
“嗯,我陪你去看雪山滄海……”宗玄聿微笑著回應。
見二人這樣,寒弋突然覺得口中的酥糖不甜,甚至有些發苦。
“那我咋辦?還有師父!你這丫頭都不要了啊?”
瞧瞧這模樣,聽聽那語氣,此時寒弋恰似一位受傷的老父親!
“師兄,我又不是不回來……”
容玖玥趕忙端起芙蓉甜糕,放於寒弋的面前,甜甜一笑,“師兄,您再嚐嚐這個唄。”
誰能想象,人高馬大的師兄,平日竟最愛甜食。
“我們會陪師父尋藥……”容玖玥話鋒一轉,幽幽提醒,“師兄,難道你不娶妻嗎?恐怕到時候,你還會覺得我們煩人呢!”
畢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