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們回雲州之路,恰好途經煙城……既然那裡景色極美,不妨同去看看?”
宗玄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向容玖玥開口提議。
有些事情,越是刻意逃避,越是難以釋懷,倒不如坦然面對。
“好啊!”容玖玥笑靨如花,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往事如煙,你現在只是我一人的宗玄聿!”
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未曾體會過擁有雙親相伴、家庭美滿的幸福。
或許正因如此,面對這種生恩與養恩的複雜糾葛,她有些難以理解。
“嗯,我只屬於你一個人”宗玄聿緩緩靠近她,彷彿要將深情融入到每一個字中,“而你,是我存在於世間的唯一意義。”
自十歲起,至今已過十六載春秋。
漫長的歲月悠悠流轉,應當足以撫平所有的恩怨與遺憾。
清風徐來,夜空中高懸的彎月,也羞澀地躲入雲層中——
似是不忍驚擾屋內的有情人……
夜色深沉,容玖玥與紅葉,已在房間內安然入睡。
然而,宗玄聿卻被擾了清夢,此刻正立於後院中,遭受祁千堯“審問”。
“二月中旬夜間,於南街湖畔傷容之墨的黑衣人,是否為你所指使?”
祁千堯雙手環胸,橫眉豎眼,繞著宗玄聿踱步。
“你休要抵賴!在南詔驛館內,凌風認出了葉琛,還有那煙霧暗器!”
雖說傷洛天奕之時,護國公明面上尚未回京……但難保不會暗中指使!
反正此人行事向來毫無章法!
面對外甥的連聲質問,宗玄聿神色依舊淡定,只是他的眼眸深處,似有一絲輕蔑閃過。
兩次傷睿王之人,自然是容玖玥。
不過睿王如此愚笨,自作聰明地分析此事,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你沉默是否意味著預設?”祁千堯繼續不依不饒。
“嗯,是我。”宗玄聿言簡意賅。
祁千堯眉頭一皺,質問道:“那你為何傷洛天奕?你們並無冤仇,彼時你與玖兒尚未相識!”
況且,容之墨還是玖兒的親兄長!
“沒有原因,許是為民除害。”宗玄聿的語氣甚是平靜。
他繼而提醒:“還有,即便你不認我這個舅舅,但容玖玥終是長輩,莫再喚不合宜的稱呼。”
“……”祁千堯冷笑不止,“我就喜歡這個稱呼,你能奈我何!”
玖兒——此乃獨屬於他的稱呼!
“不如何,嘴長在你的身上。”宗玄聿不予理會,遂轉身離去。
“等等!那個煙霧暗器是什麼……”
祁千堯的話語未盡,宗玄聿的身影已消失於後院。
“護國公……簡直是欺人太甚、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討厭至極……”
空蕩蕩的後院中,唯有祁千堯那飽含怒氣的聲音,久久迴盪。
掌櫃特意整理了兩間房,一間是平素堆放雜物之所,另一間則是小二的歇息之處。
容之墨居於前者,祁千堯卻在那逼仄的房間內難以入眠。
故而,他怒氣衝衝,特意尋宗玄聿前來質問舊事……
翌日,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容玖玥與宗玄聿收拾妥當,正欲趁早離開客棧。
豈料,昨夜未曾安歇的二人——祁千堯與容之墨,已在客棧門口,同時準備出發。
“走吧。”容玖玥收回視線,握緊宗玄聿的手,繼而登上馬車。
此路是官道,此刻於路上行走的馬車或駿馬,本就絡繹不絕。
自古以來,賞花賞美人,便是世間文人墨客最喜之事。
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