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帝突發重疾,需安心靜養,年僅五歲的太子,奉旨監國。
容莜寧身為皇后,情況特殊,本可隨之一同上朝,然聖上金口玉言,命其貼身侍疾。
對此,她難免會有一絲憂心……
然而,首次上朝監國,太子未見絲毫怯意,其言辭清晰,思維敏捷,行事更是果決。
況且,太子嫡親舅舅容之翰,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亦身居高位,在側悉心輔政。
文武百官忽生大逆不道之念——
其實聖上就此禪位於太子,安心靜養身體,也未嘗不可……
接下來的三個多月裡,祁千胤之病情反覆,太子似已習慣上朝。
唯獨有一事,太子竟準端陽公主入朝議政,初時百官皆難以接受。
後來,開口質疑之人,彷彿皆被這位嫡公主打服了……
時至八月十四日,容玖玥與宗玄聿終於歸來洛京。
然而,他們二人甚至未能回府,便被祁千胤召至宮中。
二十一歲的容玖玥,容顏比三年前更顯絕美,尤其是那明亮雙眸,好似承載萬千星辰。
她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豔羨的幸福與朝氣,彷彿整個世界都因她的存在而愈發美好。
年逾而立的宗玄聿,歲月未曾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反而如返老還童。
他依舊是丰神俊朗,貌若謫仙,氣度高雅,舉手投足間仿若弱冠之年的翩翩少年郎。
祁千胤見到這夫婦二人,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原來,在時光的長河中,唯有自己經受著歲月的無情摧殘……
“明日乃睿王大婚,你們未免也太會把握時間了吧?”祁千胤無奈開口。
“連日暴雨,阻礙行程。”宗玄聿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實則,他就是純粹不想回來!這三年間,他與容玖玥周遊列國,方知何為瀟灑愜意。
見祁千胤已伸出右手,容玖玥只得上前一步,為其診脈。
她的指尖剛探上皇帝脈搏,心中霎時大驚,然她面上神色未變,依然掛著淡淡笑容。
簡直是自尋死路!原本尚可支撐十年的身體,怎會虛弱至此啊!
而今莫說皇帝活至四十歲,以太醫院的醫術,勉強可讓其維持一年半載。
即便她竭盡全力救治,最多也只能延長至三四年罷了。
只可惜,她可沒有這閒功夫,終日困於宮中,為皇帝施針熬藥。
良久,容玖玥收回手,道:“周太醫盡心照顧,聖上只需靜養數月,切不可再近女色。”
聞言,祁千胤急忙追問:“難道以你的醫術,也無法讓朕早日痊癒?”
“……”容玖玥認真頷首,“其實不瞞聖上,臣女已三年未碰銀針,甚至未曾開具藥方。”
“常言道,熟能生巧,精進醫術更是如此……臣女懶惰,而今醫術恐怕不比從前。”她隨即嘆息。
“此言非虛……”宗玄聿附和道,“我們素日遊山玩水,臣不願夫人整日只顧忙於藥材。”
夫婦二人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謅。
“聖上……”容莜寧忽而開口,“太子應已下朝,在等著與您議政,您尚有奏摺要批閱。”
“好……”祁千胤咳嗽兩聲,“小舅舅與舅母先行回府歇息吧。”
“臣告退。”宗玄聿牽著容玖玥的手離開寢宮,容莜寧自然出來相送。
待踏出殿門,容玖玥見御前之人對容莜寧的態度,不禁恍然大悟。
想必如今,皇帝已被逐漸架空,且其根本無法安心靜養。
皇帝最看重手中皇權,定然不會允許大權旁落,重病之下,或只會比往日愈加勤政。
“小九,待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