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祿芝怒極反笑。
他瞪著一雙兇狠至極的眼睛,加上他臉上成片的紅癬,整個人看起來恐怖陰鬱,彷彿是戲文裡描寫的惡鬼。
“姓楊的,你還在嘴硬!”
楊銀山拱手扣禮:”請公子明鑑!”
嚴祿芝盯著他,一張臉上漸漸露出冷笑:“好啊,即便如此,你也不肯承認嘍!”
楊銀山咬緊後槽牙,心中飛快的思謀,不多久,黑白眼眸中多了堅定。
他想往上爬!
他想利用嚴祿芝,另結其他新貴!
他不想,一直,永遠,呆在這小小的慶門縣衙內!
可是這些,堅決不能被嚴祿芝知曉,也堅決不能在他面前承認!
楊銀山沉默了下,語氣堅定,再次道:“公子,屬下從未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叫屬下如何承認!”
聞言,嚴祿芝扯開嘴,仰面狂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在房間裡盤旋了片刻後,戛然而止。
男人轉身,抬手一把將身旁的圓桌掀翻,整張桌子應聲倒地,上面的碟盤杯盞嘩啦啦摔在地上,瓷片四處崩濺!
嚴祿芝無視滿屋的狼藉,回到楊銀山的面前,咬牙切齒道:“那我現在就命人把那賤人抓來,當著你我的面好好審問清楚!”
楊銀山雙眉緊蹙,沉聲問道:“公子,你是要去找林嬌?”
“自然!那賤人把我弄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若是不出了這口惡氣,我嚴祿芝還如何在慶門混!”
說完,他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挑眉道:“怎麼?你怕了?”
楊銀山心底有些疑惑。
不知為何,今日嚴祿芝說的話,總讓他不清不楚。
找林嬌出氣,至於問他怕不怕麼?
算了,先不管了!
無論嚴祿芝怎麼發瘋,他與他現在還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楊銀山側身攔在他們身前,抬眸冷聲說道:“公子,屬下的意見是先不要輕舉妄動!最近兩天,我在學院裡,聽住東市的同窗說,鳳祥茶樓前有一位貌如天仙的女子擺了一個尋緣小攤!”
“第一天便吸引了定遠軍中的總兵高沛前去!我昨日派人去了一趟,得知那位女攤主不是別人,正是林家女!”
“如今林嬌不同往日,我們把她抓了,不就等於把高沛吸引來了嗎?”
楊銀山說的有理有據,可嚴祿芝偏偏覺得這是假話!
話音剛剛落下,他猛地抬腳,踹在楊銀山的肚子上:“你當我是痴的不成?”
“為了你的小娘們,花這麼多的心思!居然還搬出高沛來!”
楊銀山整個人飛出很遠,直接重重摔在牆上,捂著肚子,一張臉因為劇痛而漲紅,嘴角湧出一絲血跡。
他盯著男人,緩緩地眯起眼睛:“公子,你……”
嚴祿芝叉腰走過來,立在他眼前,窗外的日光落在他的臉上,明明暗暗間,他的表情越發猖狂,越發猙獰。
“我是誰!我是嚴衙內!我是這慶門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嚴衙內!除了我爹,誰還能管得了我?是你嗎?還是你——?”
嚴祿芝雙目中充斥著紅血絲,伸出手指指向屋內的其他僕人,挨個質問。
所有僕人嚇得雙腿發軟,撲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磕頭道:“公子,奴婢們不敢!”
“不敢?”
嚴祿芝轉回身,重新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楊銀山,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挑眉問:“他們不敢,那就是你敢嘍!”
楊銀山拼命隱忍:“公子,你喝多了!”
“誰給你的膽子來命令我?楊銀山,你現在可以不把本公子放在眼裡了?是我太縱容你了!”嚴祿芝表情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