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印捱了一頓板子。
周身上下那股囂張跋扈的氣息如數散去。
此時此刻,他正趴在床上,狹長微揚的鷹眸半垂著,手腳軟噠噠的攤開,露出血肉模糊的屁股。
論這杖刑,實施起來是有技巧的。
一種是雷聲大雨點小,杖棍打在身上啪啪直響。
但力道不重,屁股上的傷口最多隻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
至於另一種,正好與之相反,杖棍搭在身上聲音發悶,力道卻意外的沉重,造成的傷口輕則斷骨,重則喪命。
然而,像謝安這種亂打一通,用的又都是蠻力。
可想而知,蕭印屁股上的傷痕得有多嚴重……
正在這時,謝安端著托盤,單手掀開珠簾出現,然後來到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蕭印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只罵這一個字似乎還不解氣。
他忍著屁股上的疼,怒罵道:“謝安,你等著!”
“本殿下傷好了之後,第一個就殺了你,第二個便是蕭慎徽!今日的血海深仇不報,本殿下的名字倒過來寫!”
“印蕭……聽著也不錯!”
蕭印:“……”
謝安整個人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樣子。
他放下托盤,微微俯身檢視太子身上的傷口,看了片刻,咂咂嘴巴:“看來打得還是太輕,還有力氣跟我們叫板!”
蕭印咬牙,用力錘了一下床:“謝安,我們才是一家人!”
“你從小到大,一直跟在那個蕭慎徽身邊稱兄道弟,到底是幾個意思?你別忘了,我母后是你的親姑姑,你爹是我的親叔叔!”
不提已故的皇后還好,一提起來,謝安臉上的痞笑立刻落下!
他拿起一旁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大口。
然後俯身朝著蕭印屁股上的傷口噴出:“噗——”
清冽的白酒從謝安的口中呈霧狀噴射出去,均勻的落在傷口處,一陣灼燒針扎的痛感瞬間襲擊了蕭印。
“啊啊啊…………”
蕭印渾身繃緊,緊咬牙關被迫仰起頭。
額頭上青筋浮起,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流到下頜處。
謝安挑眉,淡然問道:“疼麼?”
“可姑姑去世的時候,我疼得整顆心都碎了,我也永遠都忘不了,是你氣死姑姑的!”
蕭印疼得周身顫抖,紅著眼圈喊道:“我沒有!我母后是為了龍椅上的那個男人操勞而死!我恨他!我恨他!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恨他!”
謝安面無表情:“所以呢?”
“你恨他,就要把百姓置於死地,你一生下來就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小時候是個小瘋子,現在……是個大瘋子!”
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眸眯起,牙關收緊:“姑姑善良聰慧,德馨雙全,可你為什麼是她的孩子?”
還不等蕭印說話,謝安仰頭連連灌了幾口酒,繼續朝著他屁股的傷處噴去。
一次,兩次,三次……
整整一壺酒全都用完後,蕭印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屁股發麻,感覺不到存在。
他汗如雨下,彷彿整個人是從水裡撈上來的。
蕭印:“……”
謝安看著他反覆去世幾次後,終於心滿意足了,那抹玩味的痞笑又重新掛在了嘴角。
他拿起酒壺,舉到面前看了看,小聲嘀咕道:“林姑娘說的這招還挺好使!”
蕭印:“……”
謝安一屁股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隨手把金瘡藥撈過來,扭開蓋子,然後胡亂灑在傷口處。
疼得蕭印又是一個激靈。
謝安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