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窗欞灑入,給程羽蒼白的臉色鍍上了一層虛幻的光。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而綿長,彷彿只是睡著了。
可我清楚地記得,昨天夜裡他咳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襟,那觸目驚心的顏色,像烙鐵般烙在我的心上。
“夫人,該用早膳了。”侍女輕手輕腳地進來,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外面的流言蜚語我已經聽得夠多了,說程羽是我命中的煞星,說我剋夫,說我田家如今的落魄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這些話像毒蛇一樣,吐著信子,一點點蠶食我的心。
我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可它們卻像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我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一片茫然。
那些婚禮上出現的神秘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
西門,我新招募的情報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滿腔熱血卻經驗不足。
他帶回來的訊息雜亂無章,一會兒說是東方家族的密探,一會兒又說是南宮家的殺手,甚至還牽扯到北堂酒館的老闆,那個唯利是圖的情報販子。
“夫人,西門回來了。”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轉身,看見西門低著頭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怎麼樣?”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夫人,事情…事情有些複雜…”西門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查到,那些人…他們似乎…似乎和…和司空…司空大人有關…”
司空?我的心猛地一沉。司空是我的內應,是我安插在宮裡的眼線,他怎麼會和那些人扯上關係?
“詳細說說。”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西門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他打探到的訊息:東方家族的密探曾經出入過司空府邸,南宮家的殺手也曾接受過司空的任務,甚至連北堂酒館的老闆都和司空有著密切的聯絡。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司空,可我卻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
“夫人…”西門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覺得…我們內部…可能有…有叛徒…”
叛徒?
這個詞像一顆炸彈,在我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我扶著桌子,努力讓自己站穩。
如果司空真的是叛徒,那我的情報網就徹底暴露了,我的所有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程羽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猛地回過神來,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阿悅…”他虛弱地開口,“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
他的話像一根救命稻草,讓我在絕望中抓住了一絲希望。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能慌,我不能亂。
我還有程羽,我還有我的事業,我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我拿出紙筆,開始整理西門帶回來的情報。
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資訊,在我的筆下逐漸清晰起來。
我利用現代知識中的資訊分類法,將這些資訊按照不同的類別進行歸納整理,很快,幾個可能建立情報據點的地點就浮出了水面。
我抬起頭,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這場情報暗戰,或許…或許還有轉機…
“西門,”我語氣堅定地說,“去備馬,我們連夜出發…”
夜色如墨,寒風凜冽。
我與西門騎馬疾馳,朝著城外奔去。
我將整理好的情報緊緊攥在手中,那薄薄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