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懶得跟這胡攪蠻纏的老太太費口舌,直接對陳夫人道,“我顧家的女兒,也不是非你陳家子不可。孩子是我女兒拼了命生下來的,就憑當初大著肚子被你們連夜趕出來,這孩子就不可能給你們帶走!我要不是看在阿莒是個實誠的孩子,就憑你家這胡攪蠻纏的老太太,我就不可能讓他再踏進我顧家的大門!”
傅氏向來溫婉,沈清雪還從未見她怒氣衝衝的模樣。
陳老太太蹭地站了起來,指著傅氏對顧老夫人道,“瞧瞧,原是有這樣母親,才能教出這樣的女兒來!不要臉!都給了休書,還上趕著貼上我家莒兒!沒了男人你怕是活不了了!”
顧婉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樣羞辱,當場就紅了眼,想反駁,又礙著對方是長輩,只能委委屈屈地咬著唇。
這老太太說話實在難聽,沈清雪聽不下去了,她開口道,“老太太,您孫兒要跟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個黃土都埋到嗓子眼兒的人,管得也忒寬了些。”
顧家人愣住了。
沈清雪往常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就連丫鬟對她不敬,她也不會多說什麼。今日卻語出驚人,叫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陳老太太見一個小輩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遜,當即罵道,“你又哪根蔥,敢對長輩如此無禮!”
沈清雪輕嗤一聲,極盡嘲諷,“長輩?你是哪家的長輩?跑到我顧家來大呼小叫!告訴你,今日我們能容忍你,可不是因為你是什麼長輩!而是給你兒子兒媳還有孫子三分薄面!站在你面前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官職誥命的!你以為上柱國將軍府,是你那鳥不生蛋的小山村?由得你一個無知蠻橫的村婦撒潑打滾嗎!”
陳老太太語塞,指著沈清雪說不出話,一張臉憋得通紅。
沈清雪趁熱打鐵,“就你這樣的老太太,給我做長輩我都嫌磕磣,就你舔個大臉跑到別人家逞長輩的威風!你是陳家的長輩,我顧家憑什麼受你的窩囊氣!來人!送客!”
陳老太太又想玩兒在府裡拿捏人那一套,一屁股坐地上,又哭又嚎地,“哎喲!我不活了,老太太活了一輩子,竟讓個小輩指著鼻子罵,我不活了呀……還有天理王法嗎……”
沈清雪走到她身邊蹲下,兩指夾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老太太?活夠了?不才我會一點醫術,知道每個人的命門在哪兒,看到我這根銀針了嗎?只要我往你的命門輕輕那麼一紮,你就能去投胎了,不疼的,你要不要試試?”
陳老太太往後挪了挪屁股,滿眼驚慌,“你,你想謀殺我……”
沈清雪又往她身上挪了挪,晃了晃手上的銀針,陳老太太瑟瑟縮縮地抓住茶几的腿,頭逗快埋到茶几底下去了。
屋裡鴉雀無聲,心裡都提著一口氣。
尤其是顧婉,還有陳家夫妻。
“這怎麼是謀殺呢?不是你自己說,不想活了嗎?在場的人可都聽見了,我是在幫你呀……”
沈清雪雖然帶著笑,可眼底盡是寒意。
陳老太太雖然總拿死來威脅人,可她最怕死了。看著那雙眼睛,她心肝兒都要跳出來了。
“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你走開……”
沈清雪蹭地站了起來,廣袖一揮,“想死我送你一程,不想死的……滾……”
陳老太太手腳並用爬了起來,麻溜地走了,連柺杖都忘了拿。那個麻利的勁兒,壓根兒就不像個老太太。
陳家夫妻一臉歉疚,陳夫人對著顧婉道,“阿婉,是我陳家有愧於你,老太太為人粗鄙,她說的話你不要聽。你與莒兒能破鏡重圓,我們都很高興,我們支援你們單獨立府,日後我們不會再讓老太太出來,折騰你們了。”
她又對著顧家人微微鞠了一躬,“今日給大家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