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爺子獻花之後,柏河三輝坐在自己租來的車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用一種滄桑得不得了的嗓音對著專心開車的李曉說:“我有點餓。”
這是整個白天,柏河三輝說的唯一一句李曉可以理解的人話,嚇得李曉險些沒抓穩方向盤,撞上前頭的大巴車。
聽見柏河三輝人找到了,祥子還是十分高興的,加之今天天氣不好,所以提前下班回到Rising。
但是當她看到柏河三輝那副活死人的模樣,祥子的心莫名又懸著了。
“醫生,您怎麼了?”
柏河三輝坐在自己床邊,自顧自吃著泡麵,油辣子和湯汁沾上了下巴上的鬍鬚也沒管,只是一味機械地咀嚼吞嚥。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吃不了辣椒。
“……醫生要不要抽支菸?我不介意的,您能夠正常一點就好。”
柏河三輝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李曉就靠在房間的門框上,眼神裡透露著思考的神色。
祥子當然知道柏河三輝為什麼會這樣,畢竟攻打宮殿那天她也在場。
沒有仔細數,但那個怪物至少換了三十具身體,柏河三輝也至少用火槍打穿了至少三十具身體。
這也就意味著……
“吃完了?”李曉自然地接過柏河三輝手裡的泡麵碗,後者則是相當隨意地擦了擦嘴。
“嗯。”
“現在要不要解釋一下,你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
“不要。”
祥子這個知情人其實也不想解釋給李曉聽,且不說涉及了很多人命,那種荒誕的事情……
宮殿,陰影還有人格面具什麼的,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回,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但是……
祥子不覺得柏河三輝做錯了什麼。
那些可憐的人們是因為我修院的一己私心和貪婪才喪命的。
“千代老闆,醫生——”祥子突然出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看著柏河三輝那無悲無喜,眼淚流乾的眼睛,祥子鼓起了勇氣。
無論如何也要讓醫生振作起來!
“有一架電車行進在一條鐵軌上,無論左右兩條變軌上面都綁著無辜的人,區別只是一邊是一人,另一邊而是五……三十個人。”
李曉:o.o?
原版不是五個人嗎,這多出來的二十來號人是有什麼寓意嗎?
“千代老闆,”祥子把堅毅的視線轉向一臉疑惑的李曉。“變軌的扳機在您手上,讓您選擇的話,您是選擇三十人那邊還是一個人那邊?”
“我嘛……其實隨意啦,畢竟拉一下扳機完全是順手的事兒。”
祥子:o.o?
您有點不按套路出牌啊千代老闆。
“我的意思是,我認為死多少人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把無辜者綁上鐵軌的混蛋有沒有被抓起來吊死。”
“反正總是要有人因為自己被碾死的,為什麼要給自己增加心理負擔呢?”
“不過啊祥子,你突然說這個是……”
話到一半,李曉突然有些沉默了。
消失了三天的柏河三輝,不斷更新的線上文件,含義不明的[確認]標識,還有在老爺子葬禮上說的那些話……
柯仔他不會是……
“……沒關係的柯仔——”李曉用鼙鼓把祥子頂到一邊去,自己坐到了柏河三輝身邊,有些心疼地把麻木之餘有些不明所以的柏河三輝摟到自己懷裡。
“唔……有點緊……”
“沒關係的柯仔,不要責怪自己。”
“我說了有點緊……鬆開一點……”
柏河三輝那張臉都要被憋紅了,好訊息是柏河三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