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開啟,白雪年閉上了眼睛,不看他,也不理他。
他讓她給尹素道歉,她還在生氣。
蔣兆深也憋著一股火氣,瞧見她紅腫的眼皮,只能按捺下來。
但他意識到,再這麼慣下去,她真的會被寵壞。
她罵尹素的那些話,不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子該說的。
原本感冒就沒好透,這會兒再次捲土重來,竟然比之前燒得更嚴重了。
到了下午還沒退燒,且越燒越厲害的情況下,蔣兆深把白雪年送去了醫院,一番檢查過後,居然合併成了肺炎,必須住院治療。
這下別說帶她去紐西蘭了,就連他自己也得把所有的行程都給延後了。
白雪年躺在醫院病床上掛水,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在那邊工作的男人。
從小到大,她都很恨自己的身體,一點風寒都能釀成危及生命的重症,過去八年,她進出醫院的次數,比她去學校的次數還要多。
八年前那次落水,寒冬臘月,在冰凍的泳池裡泡了太長時間,撿回小命之後,她的體質就一落千丈的變差了。
當時她被嚇壞了,又被尹素的話給嚇唬到,心理生理都遭到了嚴重的打擊,差點就一命嗚呼。
那是她過過的,印象最深刻的一個生日。
後來的後來,無數的午夜夢迴,她都恨極了當時軟弱的自己,怎麼被尹素那個賤人一嚇,就病了八年呢?
渾渾噩噩的八年,她見過無數個心理醫生,才將那次溺水的陰影淡化。
時間太久了,這個治療的過程太漫長,以至於後來她想清楚了所有事,卻因為那個女人天生的演技,以及她自己恃寵生嬌的性格,失去了再開口的餘地。
但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看著那邊推掉工作和應酬,陪在醫院裡的男人,白雪年覺得,或許自己這隨時都能暴斃的身體,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蔣兆深給尹素打電話,當著白雪年的面,讓對方給他送檔案過來,結束通話電話之前,特意叮囑道,“過來之前洗個澡,別噴香水,小白現在聞不了香水味。”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白雪年得意的翹起了嘴角,視線撞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後,瞬間又耷拉下來,委屈的說,“蔣兆深,你別讓尹素進病房來,我看見她就心裡不舒服,會影響藥水的治療效果的。”
蔣兆深收回視線,“你要是有靠心情就能影響藥物的功能,我該送你去研究院。”
白雪年撇撇嘴,“我每次看到她不是受傷就是生病,尹素克我,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把我給剋死了,我這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
蔣兆深抬眼看向她手腕上的紅繩,表情有些怔住,那是八年前她病危,他去寺廟求來的。
平時矜貴持重的男人,其實從不迷信,唯有那一次破了例。
收回視線,他給尹素髮了條簡訊,讓她別進病房,到了就在外面等著。
白雪年一開始咳的不是很嚴重,住院之後,反而咳得厲害起來,每天做完霧化,都會咳得翻天覆地,恨不得把肺都給咳出來。
她這邊咳得厲害,彎著腰,對著垃圾桶咳,蔣兆深就坐在旁邊幫她拍背,方便她排痰,絲毫沒有嫌棄的表情。
這樣的事,他做起來輕車熟路,小時候的白雪年比現在更加磨人,一生病就哭鬧得厲害,那時候他一邊忙事業,一邊帶孩子,這樣的日子竟然也過來了。
有時候想想,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十八歲了,是大姑娘了,但白雪年因為體質弱,說她長大了,其實也不盡然,至少在他眼裡,她依舊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白雪年,住院的這幾天,仗著美麗的外貌和嘴巴甜,很快就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