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已經按照你的吩咐佈置好了。”
周倉進門之後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關平眼睛一亮,“父親!是要對城外的魏豬動手了嗎?”
關羽板著臉,“說了多少次,在軍中,要稱職務!”
關平臉色一僵,囁喏地應了一聲。
隨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關羽,想要得到關羽的確認,然後自己就可以請命出戰立功了。
“自己想。”
關羽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想一些什麼的,毫不猶豫地掐滅了他的念頭。
“大軍師的軍令如果你不明白的話,就去抄個百八十遍的。”
關羽側過頭想了想,補了一句,“你現在就去抄吧,就抄一百……兩百遍,沒抄完之前不允許離家,省得出來丟人現眼。”
關平身形肉眼可見地頓了一頓,然後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父……君侯……能不能少點?”
“三百遍。”關羽眼皮都沒有動,張口就來。
關平欲哭無淚,怎麼還帶反向砍價的?
不過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低眉順眼,垂頭喪氣的拱了拱手,告辭退了出去。
關羽目送關平離開之後,便悄咪咪地跟了過去。
探出頭,確認關平是往家中的方向過去的之後,又縮了回去,氣定神閒地捋了捋美髯。
“周倉,拿刀取甲!”
“諾!”對於關羽的安排心知肚明的周倉憋著笑忙活了起來。
……
自從樊城第一次迎來魏軍至今,時日已經不短。
魏軍本就是在春耕結束之後才開始動兵的,這麼些日子過去,時間也開始逐漸地進入暮春初夏的時節。
而樊城外的魏軍似乎也已經習慣了漢軍對他們的漠視。
叫門搦戰已經變成了一種例行公事,每天到點就提溜著兵器,懶散地布著陣,按部就班地抵達樊城外,然後開始扯著嗓子問候樊城內的漢軍的父母妻小。
“要你戰,你便戰!”
“扭扭捏捏不像樣!”
“像什麼?”
“像姑娘!”
“像什麼?”
“像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
作為集體團建來說,還是挺有意思的不是?
只不過對於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同樣的一件事情做的次數太多了,那就會漸漸失去興趣和耐心。
不止是城外的魏軍逐漸地麻木,就連城樓上的漢軍也逐漸地開始麻木了。
最開始的時候,聽著魏軍變著法地來叫罵,確實還有相當一部分的漢軍士卒覺得義憤填膺,想要出去和魏軍拼命。
但是時間長了以後,也只感覺外面的魏軍有些聒噪,對於他們叫罵的內容已經完全免疫了。
偶爾魏軍那邊新冒出幾個叫罵的詞句,還會有一些興致比較高(吃飽了撐的)的漢軍砸吧著嘴地進行一番點評……
甚至有好事者,還把魏軍叫罵的語錄給記錄的下來,然後整了個排名……
由此可見,這幫子守城的漢軍已經無所事事到什麼喪心病狂的程度了。
當然,無論下面的人如何放鬆,如何不以為意,身為一軍統帥的人是絕對不能夠被種種表象麻痺的。
身為曹氏宗族之內,碩果僅存的幾個統帥型的人才,曹仁自然不會犯什麼低階的錯誤。
與其說魏軍將士的不以為意是自然發展到這個程度的,倒不如說是曹仁故意聽之任之,才發展到現在的。
城裡面的關羽也算是漢軍陣中久負盛名的人物了。
和這樣的人物交手,曹仁自然更加不會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