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否定了後,楚霽川又推翻了自己的否定。
可是上次書中說的小孩喜歡吃糖是對的。
楚霽川拿出紙筆,努力跟著著書者的思路進行理解。最終在紙上寫著白話:“小孩雖髒,然不可嫌。”
洗完澡的獅子狗看起來就可愛多了,它膽子還是太小了,只敢縮在整個西院中個頭最小的陳歲桉身邊。
陳歲桉拿著乾淨的白布給小狗擦拭身上的毛髮,邊擦邊問:“這小狗是在哪裡撿到的?”
容月按照張榛之前講的回道:“是後門大街,那地兒陰涼潮溼,多是窮苦些的百姓。因有幾戶屠夫住在那邊,貓兒狗兒也願意去那邊。”
陳歲桉這才想起,小狗還是餓著的。
她摸了摸小狗扁塌塌的肚子,想起了自己一天只能吃一頓泡麵的時候:“快把我中午喝剩下的骨頭湯熱熱端過來。”
還叮囑道:“熱到溫熱就行,骨頭不要,把碎肉撕下來放在湯裡。”
丫鬟們看著陳歲桉小小一個,努力照顧比她更小的小狗的模樣,皆笑了。
容月也笑眯眯的,親自去廚房熱骨頭湯。
楚霽川站在外面看著,院子裡的氛圍讓他極不適應。
幼時他站在雪地裡背書的時候,抬眼就能看到書房裡被暖色燭光籠罩起來的畫面,父親站在書桌旁看兒子做功課,兒子坐在本是父親坐的位置,認真讀書。郎朗書聲傳出來,是他早幾個月就背下來的內容。
可是能得到誇獎的從不是他。
眼前的院子沒有父親,沒有兒子,是一群他能隨意掌控生死的丫鬟,以及毫無反抗之力的陳歲桉。
他是討厭這種場景的。
戾氣從心底橫生,兩個毫不相關的畫面重合,不甘和厭惡點滴匯聚,逐漸盤踞在楚霽川的心頭。
陳歲桉感覺涼颼颼的。
不對啊,外面陽光大好,也沒有風。
抬眼一看,楚霽川站在院子門口。
陳歲桉看了他不好的臉色,麻溜站起來。
乖乖呦,這尊煞神。
她笑眯眯地跑過去:“你怎麼過來了,你快看看你帶回來的小狗兒,真俊呢。要不是你,這小狗還在流浪,你看它多開心。”
常年混跡職場的社畜自然掌握了各種溜鬚拍馬的技巧。陳歲桉上來就給楚霽川帶上了一定高帽,楚霽川要臉,肯定不會明面上掐死小狗。
小狗沒了陳歲桉胳膊的支撐,往一旁歪去。它迷茫地看著往外面跑的陳歲桉,邁開四條小腿兒噠噠跟過去,一蹦一蹦,甚是可愛。
陳歲桉感覺到腳邊靠了個什麼,當即一把將小狗抱起來,舉高展示給楚霽川看:“看,你救下的小狗!”
在楚霽川面前刷過臉,他只要沒有不耐煩,就等於有了一個免死金牌。
陳歲桉把小狗舉起來,笑得憨態可掬。小狗也很給面子,被陳歲桉抱起也不惱,四隻爪子溫順地垂下,乖噠噠。
刷臉。
她看似隨意,手抓得卻緊,準備楚霽川一有變臉的苗頭,她就把小狗收回抱在懷裡。
楚霽川看著陳歲桉的笑臉,心裡舒服了大半。
這笑容像是一泓清泉涓涓往下流,途徑有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