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大約是沒有看懂其中所講之意。
父母愛之,則為之計深遠。
說千遍百遍,不如親自體驗一遍。會疼,知道流淚,下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書中的孩子想逗大鵝,她不知道鵝叨人是疼的。
父親告訴了她,她不聽,被咬過一次後,她以後就不會再把手伸到鵝的嘴邊。
這次被鵝叨了也沒有關係,她的父親在邊兒上呢,定會護住自己的孩子。
她出門那日,楚霽川也跟在後面……
陳歲桉心裡一陣酸澀。
黑蓮花沒有體會過父母之愛,所以不會表達愛。他對照著書,照本宣科,他有很認真去學習,也有根據自己的理解去總結,去做筆記,他在笨拙著去學怎麼帶孩子。
只是書中之意不得甚解,只學了一個囫圇的模樣,被誤會了也不會解釋。
外面依舊是吵鬧的搬書的聲音。陳歲桉走到院門口,鬼鬼祟祟做賊心虛般扒著門框往外頭看。
小黑蓮花依舊站在兩個院子之間的石子小路上,面無表情,一臉嚴肅,當一個合格又稱職的監工。
這成箱成箱往西院兒搬的書都不是黑蓮花想要的吧?他想要的應當是自己手裡這本書,怕被自己發現,所以以處理公務為名頭,把所有的書都搬到自己那裡了。
正是中午,雖未至盛夏,但天已回溫,日頭正大。
小黑蓮花頭上還是戴著因為自己的惡趣味給他換上的貓貓帽子。繡娘為了更顯可愛,在帽額處縫了一圈絨毛邊。
應當是熱的。
陳歲桉想著。
嘆了口氣,陳歲桉又鬼鬼祟祟回了書房,把那張無辜的紙又重新夾回了,泛黃的《吾兒記》重新塞回張榛的手裡。
“書搬完了嗎?”
陳歲桉問。
張榛照實回答:“回主君,書還有一半未搬完。”
陳歲桉小小舒了一口氣,還不晚。
“你把這本書偷偷塞進搬書的箱子裡,記得了,偷偷塞進去,像你把這本書偷偷拿給我一樣,莫要被發現了。”
自認為對摸清主君心思頗有心得的張榛此時腦子也成了漿糊,怎麼一會要一會不要的?
偷把書拿給主君這事究竟是辦好了還是沒辦好?
主君沒罰他,也沒賞。應當是不好不壞。
主君到底是主君,這心思,究竟不該是他們這等下人能猜透的。
張榛領了命,偷偷塞書去了。
陳歲桉坐回自己帶著柔軟屁股墊的交椅,像往常一樣開啟自己的小人書,摸著桌子上的蜜餞吃。
這書啊,怎麼看怎麼不對味。
平日裡讓她笑的打跌的情節,如今看在眼裡平平無奇。
這蜜餞啊,怎麼吃怎麼不對味。
平日裡放進口裡就能蔓延到整個嘴裡的酸甜味道,如今也食之無味。
黑蓮花是想好好養自己的。
自己真壞啊,還偷偷罵他。
小黑蓮花已經很可憐了,大黑蓮花還要被自己罵。
陳歲桉越想越心酸,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覺得自己得做些什麼彌補黑蓮花。
我得做些什麼。
我必須得做些什麼。
陳歲桉握爪,暗自發誓。
她餘光看到了手邊的瓷罐。
上次夢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