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赤火衛的辛微月，很擅長抓人、殺人和虐人。

她很清楚困獸有多渴望脫困，哪怕有一線機會也不會放過。

所以，她用項圈封印住陳厲的氣海，卻故意沒有收走手指上的文戒。

現在陳厲提出穿衣服，她就知道陳厲要反擊了。

畢竟，開啟文戒不需要真氣。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陳厲竟然老老實實的從文戒裡取出褻褲，在她的注視下穿上，而後試探性的看她一眼，這才從文戒中取出長衫，還是當著她的面穿上。

整個過程，陳厲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異常，也沒有搞任何小動作。

“不反抗了？”

辛微月皺眉看著陳厲。

她拿到的林森資料很詳細，從資料上看林森是個睚眥必報的陰損小人，被她當成狗一樣折辱，按理說是要抓住機會反抗，哪怕不擒下她也得是想辦法逃走。

可是，林森現在的反應太過反常。

“主人，我有理由反抗嗎？”陳厲將長衫在身上隨意的一裹，而後拿出菸袋鍋蹲在地上，裝著菸葉說道：“我是大炎帝國的子民，做夢都想為帝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沒等陳厲把話說完，辛微月就冷笑道：“你沒有從軍經歷。”

“不是我不想從軍，是我沒能從軍。”

陳厲取出火摺子點上煙，吧嗒了幾口才開口。

“您是高高在上的赤火衛，不清楚下面的情況。”

“底層的百姓想要從軍，可沒有表面上那麼容易，報名的時候就得上下打點，而我當時不過是從村子裡走出來的毛頭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窮還耿直……”

這不是陳厲胡編亂造，而是林森本人的經歷。

林森沒有奉上孝敬，被負責招兵的百夫長當眾暴打一頓，給林森上了走出村子的第一課，而林森見識到了什麼是黑暗，心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林森這種挖坑下套，殺人越貨奪寶之人，雖然可恨，但也很可憐，正是應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如果當初林森能順利從軍，也許已經建功立業了。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有些事情就是命。

“我要是能從軍，哪怕是個小兵卒，也一定會在戰場上拼命。”

陳厲噴著煙霧說道：“我之所以去文山書院，就是想畢業後以文山書院學生的身份投軍，那時我必定會得到重視。”

“當初那個打我的伍長要是沒死在戰場上，我會和他算算賬的。”

這就很符合林森睚眥必報的性格了。

有些仇，無論過去多久都不可能忘記。

辛微月點了點頭，問道：“這和你不反抗有什麼關係？”

“主人，您糊塗了。”

陳厲抬頭看向辛微月，臉上滿是討好之色。

“我要從軍為國賣命，也是要為自己博個前程。”

“您是高高在上的赤火衛，我現在成了您的人，還需要從軍嗎？”

“為您鞍前馬後，不比做個千夫長威武？”

“況且，我又不是一定能成為千夫長。”

“你的算盤打的是挺好。”辛微月臉上浮現幾分讚賞之色，上下打量幾眼蹲在地上抽菸的陳厲，“你有腦子也有實力，殺了你的確是有些可惜。”

說著，她猛地一拉鎖鏈。

陳厲措不及防，被拉的踉蹌幾步，差點就以狗啃屎的姿勢撲在地上，而站穩後卻是慌忙對辛微月跪下，“主人，奴才說的都是實話，奴才真的很想為您鞍前馬後。”

“別緊張，我現在沒有殺你的想法。”

辛微月對陳厲的反應很是滿意，但並未因此就信任陳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