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不願放手,不是因為真的捨不得楚卿,是因為楚卿還有用處。
楚卿是他的心腹,知道他許多事,真把人讓顏臻帶走,誰知道會套出什麼。
在他心裡,楚卿想離開只有死路一條。
顏臻再次施禮笑道,不給李暄退路,“一朝之君,哪用聽臣子的意見,聖上若做不了決定,臣替你做。”
“大膽!”李暄從臺階上衝下來,走到顏臻跟前。
屏風後的楚卿攥緊了拳頭。
下朝後,她已求和,這廝為何還要相逼。
她不怕坐牢,可腹中之子好不容易才保住啊,真被帶相府去哪能不吃苦。
“顏相,你究竟意欲何為?”
“臣冒死以諫,也是為了保住聖上英明。臣去殿外,等著聖上回復。”顏臻退出殿門外,倒是也給李暄考慮的時間。
楚卿看到顏臻出了紫宸殿,這才敢從屏風後出來。
“聖上,不讓能楚卿去相府,顏臻心狠手辣,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她……”敬豐怕李暄答應此事,跪下替楚卿求情。
李暄的臉隱匿在半明半暗之中,一半紅一半白。
他也很無奈,可若是不允,明天顏臻就會帶著文武百官上奏。
楚卿這顆棋子,如鯁在喉。
敬豐跪地求著,看到楚卿立著不動,又是拉拉她的袖子,不斷對她使眼色。
真被顏臻帶走,等同棄子。
棄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敬豐懂,楚卿當然也懂。
楚卿狼狽地站著,她兀自用手打理頭髮,並不看敬豐。顏臻幫瞭解了危,卻撞見她最狼狽的時候。
以後再說和李暄是清白的他哪會信。
“楚卿,你怎麼想的?”李暄咳嗽一聲,盯著楚卿問。
李暄不想得罪顏臻,又不想讓楚卿成為棄子,左右為難。
他當然知道,顏臻借關二孃來對付楚卿,為的不是替林修報仇,而是為連家軍翻案。
楚卿可是翻案的關鍵人物。
馮平死之前見過曾經的錦雀衛南淮,南淮又是楚卿的人。
顏臻此舉,是想把楚卿抓起來,逼南淮現身。
“臣願去相府。”楚卿今日差點被辱,早就萌生逃離李暄身旁的想法。
等這胎穩了,再想別的事。
哪怕到相府,她也有和顏臻談判的籌碼,肯定不會受苦。
總比待在御史府被人盯著,提心吊膽地活著要強。
她想去會一會顏臻。
腹中之子,是她的底氣。
“楚卿,你瘋了,你可知進了相府意味著什麼,顏臻那麼恨你,不會放過你!”敬豐慌的不行,拉著楚卿逼她跪下。
楚卿垂著眸子冷笑,李暄會假仁假義,她何嘗不會。
不就是做戲,就看誰更高明。
她跪下俯首,與自己的過去道別,“臣不想讓聖上為難,不管身在何處,臣定忠於心,忠於聖上。”
李暄聽到這熱血沸騰的一番話,激動的把楚卿抱在懷裡,“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顏臻若是敢動你,朕拼上這個皇位也要護著你,相府還有沈念慈在,你絕不會受委屈。”
楚卿聽多了這種假惺惺的情話,根本不為所動。
李暄又說道,“連家軍這事你也要多盯著,有任何訊息,立刻差人來報,顏臻那渾蛋,把血案這事怪我二人頭上,日日想著翻案,等朕拿到禁軍之權,就是他死到臨頭之日。”
“臣謹遵聖意。”楚卿輕聲應下。
說謊,誰不會啊。
“敬豐,你送她走啊,日後讓千香樓那邊多留意,誰若敢傷朕的人,決不輕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