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遠臉色大白。
他終於想起了葉俏娘是誰。
一年前,他瞧上了街邊賣豆腐的葉俏娘,哪怕她身懷有孕,依然激起了他身體的慾望。
當天夜裡,他帶人闖進葉俏孃的家中,趁夜色侮辱了她,她那個不知好歹的那個賤民的夫君竟然拿著扁擔衝上來打他。
張彥遠讓人將葉俏孃的夫君按在地上打,誰知沒打幾下,人就死了。
隨手丟了一包銀子,算是葉俏娘伺候他舒坦的費用,多的就當是給葉俏娘夫君的安葬費。
葉俏娘一夜之間死了丈夫,又被玷汙,身心都受到重創,沒多久,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她曾去東都府告官,東都府卻判敗訴,後來,她才知道是張彥遠收買了東都府衙,又逼迫她公公婆婆改了口供,這才讓她敗了訴。
沒過多久,她的公公婆婆也因病而逝。
她變賣了家產,又請人重新寫了狀紙,打算去大理寺狀告張彥遠,才剛進了大理寺,就被人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葉俏娘在大理寺附近蹲了幾天幾夜,讓她知曉了,大理寺也如東都府一樣,收了張家的賄賂,官官相護。
她還想過,去刑部找杜荀鶴,杜尚書為人通達,清明廉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
她才走到半道就被張家的下人套進麻袋,扛到城外,丟入河中,殺人滅口。
要不是她福大命大,被煙柳館的老鴇子救了。
歷經大起大落的葉俏娘深知,要想告倒張彥遠,就得先要苟活下來,無奈之下,她在煙柳館掛了牌子。
因為貌美,她很快成了煙柳管的花魁。
她本以為自己會像其他青樓女子一樣,徹徹底底淪為男子的玩物,卻讓她遇到了荊楚侯。
荊楚侯財大氣粗,又看上了她的美貌,便出錢包下了她的專場,她也就成了荊楚侯的紅顏知己。
她與荊楚侯,一個是命運多舛流落青樓的孤苦女子,一個是成為俘虜的亡國之君,也許同樣悲苦的命運,讓他們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也是因為荊楚侯,葉俏娘在煙柳館的日子相對舒坦。
這次,她他要狀告張彥遠,荊楚侯也是極力的支援。
張彥遠再慌張,也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張家權勢滔天,大齊有一半是姓張的,他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姑姑是貴妃,表哥是榮王,就算葉俏娘告他,也會和一年前一樣敗訴。
葉俏娘冷笑。
她這一次,一定要告死張彥遠!
張彥遠這種惡魔,即便是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也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張彥遠整個人都不好了。
忽然發現榮王就坐在一旁,“表哥,表哥我沒有,我沒做過那種事,葉俏娘純粹是汙衊我的。”
“你若是沒做過,你又怎知我叫葉俏娘?”葉俏娘冷冷說道。
張彥遠的臉色明顯慌張起來。
榮王看向張彥遠,他的臉色黑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楊大人,審案!”
“表哥!”張彥遠急急喚了一聲榮王,他意識到榮王可能是來真的了。
就在這時,一身青衫的李柏手持一張狀紙走進堂中。
“晚生李柏,代周如月狀告張彥遠玷汙民女,強逼民女為妾。”
大理寺寺丞顧況是李柏的上級,平日裡常常提點李柏,他看向李柏,“李柏,你這是又來作何?”
李柏端著一張嚴肅的臉說道,“大人不是聽見了麼,晚生代周如月狀告張彥遠。”
負責主審案子的大理寺卿看向李柏,李柏是他大理寺的文書,他自然認識。
質問李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