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汽車的喇叭聲驚動了早起的房東。
“你找誰?”
“趙菊花。”
吉普車上兩個軍裝男子下車叩響了門鈴。
嘉措連忙跑下樓梯問道:“你們這是……”
軍裝男子也不說話,接上菊花和小寶一溜煙離去。
灶臺裡的茶壺發出噗噗的響聲,嘉措進去把茶壺提起。
“人畜無害的一家人這是犯啥錯了?一早上就被帶走。”
嘉措鬱悶的同時,吉普車飛快地向玉麥鄉方向駛去。
“多吉哥哥,這又是哪一齣?我爸定罪了,滿門抄斬?”
軍裝男放下押解菊花的胳膊,冷峻的面容中透出些許微笑。
“馮夫人,失禮了。”
小寶更是一頭霧水,看著駕駛座上的多吉,滿臉疑惑。
“帶你們去看三兒。”多吉解釋道,但始終沒有透露此行的真實目的。
普巴考慮的周全,反正馮希延在玉麥鄉勞動,不如讓這一家子在那裡見面,既滿足了馮家臣與家人見面的心願,又能遮人耳目,省的事情有了變化不好收場。
小寶和菊花一聽,頓時面露驚喜之色。
吉普車很快駛入玉麥鄉的地界,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停在次仁的家門口。
簡單地吃過午飯,頂著午後的陽光,次仁帶著菊花母子向麥田走去。
多吉則帶著軍裝男悄悄地回了雅礱。
馮希延光著半個膀子,鬆散的衣袖纏繞在腰間,柳枝編織的涼帽斜扣在頭頂。腰間的口袋幾乎已經塞滿了麥穗。
菊花有些心疼,想去幫忙。
“夫人,別擔心,這段時間馮希延表現的不錯。”
撿完最後一攏麥茬地,馮希延站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掏出一把麥穗揉搓了幾下,塞進了嘴裡。
“洛桑大叔,我這一攏撿完了。”
馮希延高聲朝著路邊的男子喊了一聲,隨即爬進麥積堆裡享受溫暖的日光浴。
麥田裡的孩子都在忙碌著撿拾麥穗,沒人注意田埂悄然多出的三個人。還是卓嘎最先發現了父親。
“阿爸,你怎麼在這兒?”
“奶奶,您啥時候來的?”
“閨女,剛才馮希延說的啥?”菊花沒聽懂三兒和洛桑的對話。
“這些天學的當地土語,意思是告訴洛桑乾完活了。”
小寶悄咪咪走下田埂,躡手躡腳地靠近馮希延的麥積堆,突然大喊一聲:啊~
馮希延正閉著眼翹著腿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嘴裡的麥粒快嚼出了勁道。
小寶一聲驚嚇,馮希延一骨碌爬了起來,麥粒卡在喉嚨引起劇烈的咳嗽。
小寶趕緊上去拍背,馮希延嗑的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二哥!”馮希延一個蹦高跳進小寶懷裡。
小寶抱著馮希延走上田埂,菊花高興地滿臉淚花。
她拂去馮希延額頭的草芥說道:“這還是我的三兒嗎?整個一個珞巴人的楞小子。”
“媽媽,給你這個。”馮希延從衣襟裡拽出三顆麥穗紮成的玩具,用手一碰麥穗,玩具在菊花的手掌裡爬行起來。
“好玩嗎?洛桑大叔教我做的。”
菊花從小寶手裡接過馮希延緊緊摟進懷裡。
“小寶長大了!”
河灘上棧橋伸進密林的盡頭。
一聲熟悉的口哨響起,次仁說道:“馮夫人,你們跟我來。”
透過茂密的樹林,小寶看見兩個荷槍實彈的戰兵身後,一胖一瘦兩個老者談笑風生。
菊花抱著馮希延緊跟其後,當她看清楚對面的身影之後,滿身委屈瞬間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