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如此下來,他如何向子民交代,有何顏面面對歷代城主。
談判的程序極為遲緩。又一個格桑花鋪滿原野的日子,馮家臣和普巴以西疆地方政府代表的身份抵達象城。往昔的繁榮已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是椰林下連綿成片的窩棚取代了昔日的商販。唯一未曾改變的,仍舊是荷槍實彈的年輕人在大街上徘徊,其神情也從往昔的張揚轉變為如今的保命之態。
“門口為什麼這麼多窩棚?”馮家臣詢問開車的司機。
“這些人自稱來自西疆,受大領主的蠱惑才跟著過來的,館驛逐一鑑別人手不足,他們就賴著不走。”
“這麼多!若真是西疆百姓,還是應該准許他們回家。”
“務必嚴防敵人滲透,我快崩潰了。”普巴的話語中透出無奈。
原本寬敞的館驛專用通道被密集的窩棚塞滿,每一個窩棚上居然插著一面小小的紅龍旗,馮家臣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司機不停打著喇叭才龜速駛進院子,臺階上的工作人員拉開車門,引領著馮家臣他們朝會議大廳走去。
大廳的佈置簡潔明快,正對的牆壁掛著格薩爾王策馬揚鞭的瀟灑畫像,極富西疆特色的藏式桌椅排放在唐卡地毯上。先期到達的戰帥和國都大佬端坐上首,代表團成員分列兩廂。牆角的電熱壺滋滋冒著熱氣,滿屋飄逸著酥油茶香。
“都到齊了,明天是和象城的最後一輪談判,大夏仁義但不是沒有底線。這是象城提供的最新版協議草案。”主持會議的國都高層指著每個人面前的藍本。
“這象城城主似乎不甘心,你看這條款,反倒是大夏的不是了。”馮家臣翻看著草案的條款說道。
戰帥手指敲著桌面。“透過表象看實質,草案裡阿三的影響很重啊!普巴,老馮,談談你們的看法。”
馮家臣起身,隔著窗戶指向外面的難民:“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個大難題,一旦湧入西疆將是一場災難。”
“叛賊餘孽一天不除,西疆永無安寧!”普巴說道:“要藉機肅清內憂外患。”
代表團成員討論熱烈,最終定稿由國都大佬敲定,冠冕堂皇的大話不外乎為加深雙方溝通交流,減輕誤判,增進友誼,擴大貿易,造福子民等等。讓步後的乾貨還是令城主有些吃不消。
協商的基調就是:殺雞儆猴,讓象城丟掉幻想,讓阿三清醒頭腦,別老惦記西疆這一畝三分地。
除了交出叛逆餘孽還有操作空間,找幾個倒黴的替死鬼完事,剩下的條款都讓城主肉疼。
每一項條款的背後都會化為鉅額的賠款。想當年跟在阿三屁股後欺負西疆舊政的情景如昨日重現,只不過日月輪迴,風水易位。今日不得不籤城下之盟的主角換成了象城。
城主的心裡幻化出一片虛無,他化身為一個街頭混混,手握長刀,背靠懸崖,面對討債的債主。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種就殺了我!”城主聲嘶力竭地喊道。
對面的債主表情冷漠,沒有絲毫動容。
城主心中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他無奈地舉起手中的長刀想要魚死網破。
“城主,參加會議的名單擬好,請您過目。”
隨從的一句話把他從虛無幻境中拉回,畢竟是一城之主,凡夫市儈的做派讓他無言面物件城百萬子民。他拿過名單看了一眼,隨手劃掉一個名字,那是三哥常駐象城的代表。